“今天还怪早的。”
“早个屁,三娃进山报信了没看到。”
人们让开一条路。
一个戴麂皮帽、腰间缠着褐色毛皮、拎着一杆土铳,背上背着一副硕大牛角弓的魁梧男人,一言不发走到院门前。
余光似乎瞥了眼李建昆等人,又似乎没有。
吱呀
屋门应声而开。
胡家女人快跑出来,将院门也打开。
遂拉着丈夫的手,将他往屋里拉。
在屋门合拢之前,李建昆留意到胡家女人一副天塌下来的神色,同时与胡大勇眼神对视了一下。
不寒而栗!
赵四说的那个传言。
李建昆信了。
这样的眸子,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手上没有时常见血的人,不会有。
比如早几年有些退伍的人,平时结交下来倒没什么,但偶然间一个眼神,能让人汗毛都竖起来。
“报警吧。”李建昆在沈红衣耳边说。
这如果爆发什么冲突,先不提屯里人。
他们几个还不够这个胡大勇虐。
沈红衣沉吟道:“我还是想先和他们谈谈。”
“问题是,人家得愿意和你谈呀。”
正在这时。
吱呀
屋门开了。
胡大勇跨过门槛,朝院外说道:“都散了,散了吧。”
屯里人纷纷离开,熊孩子们也被拎走。
足见胡大勇在屯里的威望。
李建昆有所耳闻,在东北某些山区,通常有守山人这个角色,都由老猎人担任,在当地非常受人敬仰。
他们不仅擅长打猎。
还传承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颇具神秘色彩。
赵四说过,胡大勇是当地守山人的徒弟。
“你们,进来。”
沈红衣脸上一喜,说了“谢谢”后,率先走进院里。
胡大勇带上屋门,指指屋檐下的几个马扎,示意他们拿着坐。
陈亚军上前拎来马扎,每人发一张。
“你叫什么?”
胡大勇望向沈红衣问。
“沈红衣。”
“他呢?”
“沈壮。”
这个胡大勇性格倒是直率,不像他媳妇儿。
这么问,显然没打算隐藏壮壮的来路。
同时也并不怀疑沈红衣的话。
“能不能、把他给我们养。”
胡大勇喉结滚动道:“我们会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
这年头,在农村地区,“抱养”孩子,不算稀奇事。
不过,通常只是抱养刚出生的孩子。
且多半是亲戚之间。
沈红衣苦笑道:“大哥,我们家只有一个男孩。”
胡大勇沉默少许后,冷声道:“可你们把他弄丢了!
“在我这里,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谁敢有这个苗头,我先弄死他!”
一阵北风吹来。
哼哈二将不禁了打了冷颤。
李建昆嘴角泛起苦涩。
沈红衣道:“那是个意外,有人在放学的路上绑走了他。”
胡大勇:“他现在都不认识你。”
沈红衣:“绑他的人打伤了他脑子。”
胡大勇沉吟道:“我不想和你争什么,我不会说话,也没文化,讲不来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