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已消失无踪。
这些年来,“王本钊”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寻找她,这一情况,警署中的许多老人都心知肚明。
起初,方如今对这条线索并不十分理解,但随着姚处长的进一步解释,他逐渐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原来,关键并不在于那个女人本身,而在于“王本钊”的身份。
如果他是特高课的特工,那么他的履历必然经过精心伪造,要么与登记信息完全一致,要么无从查证。
方如今回想起在临城揭露的第一个日本特高课特工崛部龙一,其中国人身份便是虚构的,若非事先已知真相,很难从其履历中发现问题。
因此,“王本钊”编造这样一段情感经历,只是为了拒绝他人介绍对象,保持单身状态,这对于一个潜伏的特工而言,无疑是最为理想的。
姚处长还透露,一个月前,他曾目睹“王本钊”进入戏园,而据他所知,“王本钊”并不喜欢听戏。
然而,他却亲眼看到“王本钊”与一位名叫“红牡丹”的旦角谈笑风生,状似旧识。
毕竟都是男人嘛,该懂的都懂,这些年“王本钊”一个在临城,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女人,过得也不容易。
这位“红牡丹”在本地颇有名气,自幼酷爱音乐歌舞,随母学艺,后在秦淮河畔崭露头角。
她容貌艳丽,扮相绝美,唱腔缠绵悱恻,身段轻盈柔美,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性之婉约雅致。
据说,想要请她吃饭的人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
方如今对梨园的情况颇为了解,深知一个“角儿”的戏份包银绝非普通工薪阶层所能企及。
早年间,且不说一线大“角儿”,就是二三线搭班子的唱一出戏也要10-20块现大洋。
最底下跑龙套的出来露一小脸也能拿到两三块钱。
就拿当初戏份儿最高的当数滕老先生,堂会戏份在清末是纹银500两,比清政府一品大员的年俸还多出两到三倍。
进入民国后,滕老先生的身价也继续看涨。
民国二年老先生第五次到上海唱堂会,一个月包银高达1万块。
民国四年,再到上海演出10天,报酬为8000元,秒杀当时所有的北洋政府部长和各大名校教授。
当然了,“红牡丹”的戏份儿包银,肯定和滕老先生没法比,但以“王本钊”的身家,想要捧她也是力不从心。
因此,两人之间的亲密举止显得颇为不寻常,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本就相识的可能。
于是,方如今立即指示顾清江暗中调查这位“红牡丹”。
从医院深处传来的不幸消息,揭示了昔日风云人物许世荣正缓缓步向他生命的尾声。
医生们一致表示,他们已束手无策,许世荣的生命的消失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方如今虽非医学专家,但他深知人心的复杂与世事的诡谲。
他揣测,这些医生或许并非全然无能为力,而是可能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或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