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懑一倒而空后,一向注重礼节的温瑟拉斯抬手细细为自己整理袍子,波动的心情再一次平静下来,端起了平日里应有的主教架子。
“线,斯科特,别忘了那根线。拥有规矩与线,我们是坐在礼堂接受朝拜的圣徒,越过那条线,我们和邪教渣滓无异。
“我们作为教会方面,依据缄默条约,不能在明面上出手干预正常的社会秩序与经济秩序”
“明面上、正常的。”斯科特插嘴强调,“你我都知道这一条简直是屁话”
“但是你要知道,即使你不出手,我们教会不出手,伊修达尔在贝克兰德也活不久。我想再这么下去,贝克兰德自有坐不住的老牌势力出手拆了他们。”
“可我等不及了鬼知道你们一层层报告要拖到什么时候等老板他们深思熟虑后炸鱼都凉了”
“等不及了”温瑟拉瑟眉毛一挑,“我懂了,是他们搞到你的人了,所以这次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
斯科特没有否定。
“只能说这是其中一小部分。”斯科特盯着温瑟拉斯,“没有一个拥有人性的家伙,能站在那个工厂前不为所动。你真的应该去那里看一眼,治治你满嘴屁话的毛病。”
“我怀疑你又在拐弯抹角地骂博诺瓦殿下。”
“是你在怀疑,和我没关系。”
事情开始变成没有意义的斗嘴,温瑟拉斯拿起梦境折纸,解开两人周围的灵性之墙,准备转身离开。
“抛开主教这个身份,作为你的老同事,我得提醒一句,你是神眷者,伟大的蒸气与机械之神正注视着你,你无处可逃。
“至少我不想看到一个认识三百年的老同事,最后死于神的怒火。
“我一直很疑惑,伟大的神选择你作为神眷者,到底是一种恩赐,还是一种监视但是,不可揣测神”
温瑟拉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博诺瓦殿下会知道一切的,你好自为之吧。”
博诺瓦殿下会对他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吗温瑟拉斯显然不这么认为,但这个疯子至少要在那关押封印物的机密之匣里好好关一阵子,然后罚一笔让他痛心疾首的罚款。
温瑟拉斯一直觉得,这个疯子如此这般还能全须全尾地留在教会,当然和他本身发癫程度从未超过教会红线有关,更重要的是,他对教会有着特殊的价值。
这种价值要是和自己这个受人尊敬、收拢信仰的“主教”相比,同样是“战力”,自己可能更多是一种威慑,一种信念,当天使们无法行走与幕前时,自己又与这座圣希尔兰教堂成了指明方向的碑,代表神与天使们给信徒希望与信心,是神在地上伟大之所。
而斯科特,温瑟拉斯觉得,他更像一个扳手,一枚钉子,一枚棋子一个工具。
一个不是很体面的工具。
这么看来,其实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有没有一种可能也是伟大蒸汽手里的一个工具,只是和斯科特用处不一样
这个突然的亵渎想法让温瑟拉斯惊得打了一个哆嗦,他随即甩甩头,妄图把这个大不敬的想法甩去自己的脑海。
“赞美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他开始在心中默念神的圣典。神将赐予我们过往,亦将指明我们来路,作为神的追随者,神虔诚的主教,伟大蒸汽在哪里蒸腾,我就应向哪里前进。我们将誓死追随,但万万不可揣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