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孝期,也免不了人情往来。
给圣上的年礼已经送上去,但还有平辈之间的年礼,哪怕因为守孝的缘故要略减三成,但省是省不了的。
虽说年礼这东西难免要左手倒右手,但是很多时候也不能当年就把东家的送给西家,回头被人知道了,就要被说嘴。
平王府以前的风格就是随大流,如今更是如此。不过,其他人倒是好说,宫里还有个李才人,宫外还有个李家。
吴嬷嬷翻出了往年的礼单,很是愤愤不平,隆安侯府是正经的岳家,每年的年礼也就是四平八稳,平平无奇,结果到了李家那边,反倒是精挑细选,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那叫一个贴心。
顾晓扫了一眼,轻哼了一声,然后问道“婉嫔娘娘娘家是在京城吗”
吴嬷嬷眼睛顿时一亮,忙说道“虽说不在京城,却是在通州,离得也不算远说起来,婉嫔娘娘虽说已经过世了,但是到底先王爷是她一手抚养大的,哪怕没有改玉牒,那也是正经的养母呢”
顾晓心中冷笑,婉嫔要是知道自己一死,徒宏远就利索地投向了生母的怀抱,对生母和舅家各种补偿,只怕非要气死婉嫔死后,徒宏远还得了人家的私房,结果开府之后,根本就将婉嫔娘家视若无物,这跟狼心狗肺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婉嫔娘家也落魄了,徒宏远当初又是个小透明,没人在乎他那点私事,要不然的话,这事被翻出来,徒宏远就要被人质疑道德问题。
顾晓当初也懒得管这些破事,因此也不清楚婉嫔娘家的情况,如今叫人翻找往年的礼单,发现徒宏远开府头一年的时候,人家还是送过一次年礼的,结果徒宏远回的礼一看就很敷衍,人家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会再厚着脸皮贴上来,因此之后便没了下文。
婉嫔娘家姓胡,她父亲当年官至四品,可惜从他之后,下一代就不成器,婉嫔的哥哥勉强考上了举人,之后就屡试不第,最终不得不在通州那边谋了个官职。从他开始,二十年过去了,胡家就只有两个秀才,一个童生,科举无望,不得不找了个书院教书为业。
大概这也是徒宏远不跟胡家多往来的缘故,毕竟,胡家如今在上层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对徒宏远来说,可谓是毫无价值。胡家也是有风骨的,徒宏远既然不想认,他们就当没这回事,即便家里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也不曾想办法攀附上来,或者是在外头败坏徒宏远的名声。
顾晓叹道“之前是王爷当家,我竟是不知道这些,如今想来,也是我的失职”
说着,顾晓吩咐道“胡家如今这个情况,年礼就准备得实惠一点弄上两口猪,两头羊,一筐冻鱼,然后再准备几匹衣料,一半丝绸,一半松江布,再给一匣子银锞子,就当是给胡家小辈的压岁钱吧送过去的时候低调一些,不要叫人注意到,免得回头叫人有什么联想”
吴嬷嬷心领神会地答应下来,越是死人,越是不能叫人家名声被污,这会导致有心人质疑
王府下一代的人品,所以,哪怕是为了徒嘉钰,也得将徒宏远装饰得花团锦簇她沉吟了一番,决定找几个会说话的人去送礼,叫人家领娘娘的情,也不要在外传出别的什么话来。
以后逢年过节的,胡家那边还要都走动起来顾晓叮嘱道,咱们府上要走礼的人家多了,不怕多出一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