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三人经过函谷关,钟婉笙道“函谷关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古来便是一处军事要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战国时期,苏秦游说六国诸侯,成合纵之盟,联合抗秦,秦国便凭借此关,大败六国联军,这里还是一处古战场呢。”
云天行感叹道“秦统一天下,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轮回,你争我夺,不知这黄土之下埋了多少枯骨。昔日,老子在此着述道德经五千言,提倡无为而治,而各方诸侯利欲熏心,穷兵黩武,哪里还会听信如此箴言,最终闹得国破人亡,终究化为历史烟云,老子倒骑青牛出函谷关,想来倒是极有先见之明的。”
何太急听两人在谈起过往史事,不由听得入神,他没什么文化,也只不过是刚好认字而已,自己是没有耐心读书的,这几日听两人边走边说,谈到许多奇闻异事,倒也觉得十分新鲜。
过了函谷关,又走了小半日,见前方有一家店面,堂门摆了七八张方桌,有十来人正在店内吃饭。
云天行和钟婉笙边走边玩,并不觉劳累,而且自带的干粮还够吃一天,也没有停步的打算,可何太急吃惯了大鱼大肉,自打跟了这俩人,天天吃冷饭不说,连点油花都见不着,这才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好不容易遇上家客店,说什么也要大吃一顿,两人对饭食并不挑剔,但在何太急的一再央求之下,只好下马进店,反正不用自己结账,何乐而不为呢。
云天行和钟婉笙在靠里的空桌坐下,各要了一晚面何太急不好打扰两人,又怕在两人面前放不开嘴,于是自觉坐在门边,先后要了十来个荤菜,心想“老子请客,你们非要吃面,那也由的你们,到时可别说我抠门小气。”
两人见何太急狼吞虎咽,好似十来天没吃饭,不由相视而笑。
店内众人有江湖人士,也有过路商客,大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见何太急一边吃一边笑,而且笑得很是牵强,并非发自内心,不由面面相觑,但江湖上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众人心中虽然奇怪,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仍低头吃饭,交谈的声音也有意无意地变小了。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哭声大作,众人均感诧异,本有好事之人想出去查看,还未动身,就见十来个身披孝衫之人大喇喇地走进店来。
为首的是个高个中年人,腰间挂着一柄带鞘长刀,身后众人也都各带兵器,他们双眼红肿,显是刚才大哭之人。
云天行听邻桌两人低声交谈,这才得知,原来这为首之人名叫齐亮,他和身后这些人是白马帮的人,近日,白马帮帮主过世,这些人前去吊孝,路经此地。
白马帮在当地还算有些名堂,在江湖上可排不上号,只能算末流的小帮派。
这些人一进店便大吵大嚷,为了腾出空桌,赶走了一对夫妇和两个结伴的商人,其中有个手不老实的,还在那妇人腰了捏了一把,那汉子怒目而视,却不敢发作,只得拉着那妇人快步逃出店去,引得白马帮那群人哄堂大笑。
云天行轻哼了一声,钟婉笙道“要不要我过去教训他们”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不急,他们若是还敢寻事,再出手不迟。”
那些人纷纷就坐,要小二好酒好菜地上,哪里还有丝毫悲伤之情,只听他们中一人说道“齐师兄,师父已逝,这帮主之位非你莫属了,来,小弟敬你一杯。”
那齐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斟满,两手端起,笑道“帮中好汉众多,我齐亮如果能当上帮主,自然不会亏待了诸位兄弟,来,我敬大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