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子忽然剧烈晃动了一阵,又消失了,可那幽幽的声音却仍在大殿里回响。
“在这个世界上,肯为恩情而死的人本就不多,不想今日竟遇上了一个。我听得出来,你的年纪并不大,能有这样的觉悟,本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于我看来,没有庆幸,只有悲哀。你的路还很长,不该逞一时血气之勇,白白送掉性命。”
云天行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我觉得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生命只有一次”
云天行忽然笑了笑,道“有人曾说我是个固执的人,我起初还不信,可现在看来,我的确很固执,一旦决定好的事,就会贯彻到底,谁都改变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剑不会因为你的好意而容情,也希望你不要对我留手,我们各自为了恩情而战,就算是死,也死得光荣”
忽听另一个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这小子很不错,刨个坑埋了,有点可惜。”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他决定了,我们就遵照他的意思吧。”
云天行环顾四周,一个影子都没有再看到,心下暗暗思量“他们至少有两个人,而且身手不凡,如果两人同时出手,我未必能讨到好处。此处帐幔交错,太过碍眼,若到外面去打,又会惊动其他人,不管怎么说,我都处在劣势,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大殿内阴风骤起,纱幛飘动,拿镰刀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了云天行背后,黑色的镰刀如一只勾爪,抓裂纱幛,径向云天行后心扎去
云天行先知先觉,忙回身格挡,“叮”的一声,将黑镰给架住了。
两方兵器相持不下,中间火星迸射。
云天行几番想要窥探黑镰主人的容貌,可那个人躲在纱幛后面,只能模糊看到他那笔直而又高大的身形,根本看不清面容。
那人似乎不想与云天行纠缠,相持一段,调转镰头,又向云天行腰际割去,云天行闪身躲过,挥剑狂攻。
两人间隔了一层纱幛,视线无法穿越,但两人手中的兵器却已无视了纱幛的存在,不断交碰在一起。那薄薄的纱幛,在两方利器的绞杀下,寸寸碎裂,漫天飞舞。
云天行与那黑镰斗得正紧,忽觉背后有人偷袭,忙拔身纵起,撤剑回攻,可当他看到来人时,却不禁叫了出来。
“是你”
后面偷袭云天行的人,使的是一根黑杖,弯弯曲曲,上面还带有很多突起,就像树瘤一样。但这根黑杖绝不是木质的,而是一种金属,与打造黑镰所用的材质一般无二。
那人挥杖攻来,展眼已出了二十三手,云天行不慌不忙,一一接下,翻身跃到三丈开外,斜剑指地,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那人拄杖站定,道“你想说什么,难道反悔了”
云天行道“我没有反悔,我只是有些意外,假扮巫神婆的人竟然是你”
“你认得我”那人明显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