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子却是摇了摇头道:“吴家这一池锦鲤可不敢和建邺城内那些军侯世家的金鳞相提并论。”
“呵!”似乎是追忆到了某些往事,苏老爷子也是干笑了一声,没有再应,看着那台子上交手切磋的后辈们,又是想起来了当年建邺城中的一众少年骄子的意气风发,不免是有些感叹如今这苏府真的是没落了不少。
金鳞岂是池中物,如今这苏府的确只是一方小池,那么真的有一尾可遇风雨变化成龙的金鳞么?
苏老爷子又是心中一阵刺痛,因为想到了当年雄姿英发的四子,不就是苏府这汪小池里的金鳞么?!
吴老爷子与苏家老爷子相交莫逆,见到后者这副复杂神色,亦是感叹了一声,道:“前不久我刚接到了庐州府的消息,苏厉他……在庐州府做的很不错,苏翁你的脾性也真是倔,明明是知晓当年苏厉那小子也有苦衷,却还是做出……”
“够了!”吴老爷子的话触及到了苏老爷子的逆鳞,当即是怒道制止住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我就当没生他这个儿子!”
吴老爷子面色也是复杂,见这苏老爷子这副面色,也是低声的喃喃道:“血脉之情,岂能够说断就断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将苏厉那小子的儿子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只是这声音低不可闻,恐怕即便是苏老爷子听闻到这句话,也会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装作没有听见。
台子上的苏府后辈们之间的交手,已经是渐入佳境,旁脉中的几房已经是突破了元气壁障的少年也是摩拳擦掌的登上了台子,两者之间的拳脚功夫的确是比之前那些还未踏入武者境界的稚子交手精彩的多。
苏老爷子的面色这才渐渐地缓释了不少。
这个时候,又是有着吴家的奴仆跑来,对着吴老爷子附耳说了几句,吴老爷子在听完之后,也是摆了摆手呵斥退了奴仆。
苏老爷子隐约之中只听见了似乎是吴家的后辈在提醒吴老爷子该回去了,故而也是说道:“今日说起来也是重阳家宴,你留在苏府当中,的确是让后辈们觉得不妥!”
“不妥?”吴老爷子也是一瞪眼,道:“虽说现如今我已经把吴家交给了他们,可老头子这把身子骨想去哪里,他们还阻止不住!”
说到这里,吴老爷子不免是有一些气愤:“也是我这些年气性弱了……隔着要是留在建邺当年,知晓这些忘恩负义的子孙做出来那些令人不忿的行径,必定重拾起来吴家的家法来了!”
说着,吴老爷子又是抬起头看着苏老爷子,语气十分真挚的许诺道:“只要我这把老骨头活在吴家里面一日,任凭那些不肖子孙怎么折腾,我也绝不容许冒犯苏家丝毫!”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沙湖乡本就是吴家的祖地,当年苏府在建邺一朝被清洗之后,树倒猢狲散,往昔遍布朝野的门生故吏多是躲都来不及,岂会是伸出援手。
唯独依附苏府,出身庐州庐江城一带的吴、蔡两家对这没落中的苏府施以援手,吴老爷子更是为此丢失了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