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县令“既然如此,你们当时是如何登记的他们明明都有父母。”
几名户书互看一眼,离县的户书率先回话,他这边有个幼童都是他经办的“回禀大人,这名幼童分别是去年腊月初十,腊月十八和腊月二十六王庄头带到县衙的。”
“王庄头说,他在路上遇到名娃娃,因只看到小孩没见到长辈,怕遇到拐子就上前问他们家在哪里,想给他们送回家去,结果娃娃们说没有家,王庄头就带他们来到了衙门,说是育婴堂想收养。”
“卑职依照律令将小娃娃单独带到内堂问话,我问他,家在哪里他说没有家,我又问他,爹娘在哪里他说没有爹娘,我又问他,可还有别的亲人了他说没有。卑职便派衙役去王庄头捡到幼童的地方去打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谁家丢小孩的。”
“结果是没有,都说这幼童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卑职这才登记,又请主簿大人审核无误,王庄头将幼童领回。”
“卑职还记得,腊月十八收养的那个幼童其实是腊月十七王庄头送到县衙的,只不过是傍晚,衙门马上下值,故此我做主留了那小童在县衙住了一晚,我们县令大人知道了,还问了几句话,那幼童也说没亲人了,我们大人看其可怜还请家中娘子为小童准备了饭食。”
过程清清楚楚,说得更是明明白白。
卫县令给班头使了个眼色,班头冲着衙役一挥手,衙役们立刻行动,七手八脚的将那几个小童从他们父母的怀中扒拉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
“儿子,那是我儿子”
卫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肃静。”
没动手的衙役立刻用自己手里的杀威棒点着地面,这一下别说那几户人家长辈吓得瘫坐在地上,被衙役们抢到手中的孩子更是吓得想哭又不敢哭,颤抖着小身子蜷缩着一团。
卫县令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不过他知道现在在审案,不能做出谁弱谁有理的事儿来“你们几个小童,还不从实招来为何当日说没有亲人了”
几个小童吓得抽抽搭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经手名的户书走到一名小童面前“你当时为什么说没有父母了。”他语气并不多严厉,但是面容十分严肃,成年人的身材,站在只有五六岁的小童面前,十分具有压迫感。
小童刚一张嘴,户书瞪了一眼,小童赶紧把哭泣咽了回去,抽抽搭搭的说了实话。
事情很简单,育婴堂那边收留孤儿,因着伙食好当时就有很多人羡慕,觉得这些孤儿真是好命,遇到个大善人,不过那会儿最多有人酸溜溜的说几句,倒也没人起歪心思。
直到庄子上请了一位先生,庄子里佃户的孩子能跟着认字也就罢了,那些孤儿竟然也能跟着读书认字,这一下子不少人可算是掉进了醋缸里,自家孩子都没能识字呢,凭什么那些孤儿能
有些人这时候就说了,说这些孤儿现在这么好运被善人收养,那也是他们拿父母亲缘换的。这个说法一出,嫉妒的人瞬间就没那么的嫉妒了。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想的,有一户人家的男人,自认自己脑瓜子灵活,他赚不到钱都是别人眼瞎不懂得赏识他,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能一飞冲天。
有着聪明脑袋瓜子的男人知道了育婴堂,立刻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可以把自己的二儿子“扔掉”,让育婴堂那边养活,等将来长大识字出息之后他在认回来。
横竖是他的种,说破天去,老子和儿子相认谁也不能阻拦。
原本他家婆娘不太同意,他就说儿子要是好好学,说不得将来也能科考,到时候给你挣个诰命呢,这一下女人也同意了。
最妙的是那庄子经常招人,他们可以去打工,还能就近看儿子,就当儿子去了亲戚家串门。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当即他们就教小儿子说谎,告诉他们的儿子,无论谁问都说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亲人。
确定儿子学会之后,夫妻二人立刻将儿子扔到王庄头经常路过的道上,然后眼瞅着王庄头给他们小儿子肉吃,还给裁了新衣裳,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脑瓜子聪明的男人很有几个朋友,他成功之后就与他几个朋友说了,朋友们一听一致认为这是好事啊,当即各家约定好日子,纷纷把自家儿子扔了。
听完这些小童说的,卫县令那张脸黑得简直能滴出水,围观的百姓更是群起哗然。
“挨千刀的,怎么就能这么缺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