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朕上一碟椒盐味的那什么咸味点心。”这是来自咸党对甜党的蔑视。
柳温用帕子擦了手,故意拈起一块枣泥牛乳糕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丝毫不在意皇帝的嘲笑。
吃完,他擦擦手,抬头看向姜榕,语气柔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甜的吗”
姜榕摇摇头,继续一口一口椒盐小酥饼。
柳温此刻脸上是气急败坏的神情,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那是因为我心累脑子疼,批公文写公文,脑子快要裂开了,就忍不住想吃甜的”
“我之前口味很清淡。”柳温又补充了句,似乎在为自己证明。
姜榕下意识后仰,将信将疑,心虚道“要不我让人再给你上一碟你随便吃,敞开肚子吃,吃多少有多少。”
“再来一碗甜羹。”柳温吃得有些口干,便道。
“好。”姜榕丝毫不吝啬这些饭菜点心,看着灌甜羹如同喝酒的柳温,心里难得出现了一抹愧疚。
他自己过得顺心,美人在怀,又将有子嗣,于是看到柳温孤零零的一人,无人照顾吃穿,又起了劝他成亲的念头。
“你呀你,你找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天天给你做甜点甜羹,这样的日子多好”姜榕语重心长,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柳温。
柳温打了哈欠,敬谢不敏“没时间,没想法。”
他心里嘀咕的是,堂堂一皇帝成了耙耳朵,传言淑妃性情刚烈,不知道姜成林有没有跪过床头。
但是,他看到杀伐果决的姜成林每天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就觉得这亲不成也罢。智者不入爱河,恋爱容易降智。
然而,姜榕并没有领会柳温的意思,若有所思道“也是,你这样天天不着家的,当个好丈夫确实有点难。”
不像他,即便是身为皇帝,日理万机,每日也要抽出时间和湘湘互诉衷情。
柳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认下所有。
这还不是拜姜榕所赐,若非他发什么宏愿,柳温早就跑进深山老林修道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与堆积如山的公文相伴相守。
郑湘回京师之前,也曾担忧会不会因为劳累、寒冷或颠簸而早产,幸运的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腊月底,京师这座古老的城市因为皇帝的归来,又重新活跃起来。
郑湘走时,院中的石榴树结的小石榴尚未红,回来时石榴盆景换成凌寒而开的腊梅。
腊梅的清香甘冽顺着窗户飘进室内,驱散了炭火的燥热。
柳叶吐新芽的早上,郑湘扶着金珠,慢慢在长廊里散步。
院中的腊梅又换成了开了满树粉花的山桃,这正是早春的气息。
郑湘突然发现衬裤湿了,迷茫地停住脚步,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临近预产期,郑湘就越焦虑,但真到了生产,她反而镇定下来。
“金珠,派人去叫产婆
太医,还有陛下,我羊水破了。”郑湘扶住金珠,朝产房走去。
蓬莱殿先是一静,继而就像拨快了几倍时间,宫女太监按照之前的演练,各就其位,忙中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