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詹多轻笑了一声“你对于愚蠢的定义还是如此浅薄,我的姐姐。你的话语在我听来更像是一個自以为是的愚人正在喃喃自语你以为,我口中的我们,指的是谁”
莱娜斯科莱沃克眯起眼,脸上那道横跨整个脸颊的可怖疤痕在此刻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开始蠕动。
“迟早有一天我会因为你的出言不逊而扒了你的皮,詹多。”她阴沉地说。
“随你的便好了但是,我想我们都知道,在父亲现在仅存的三个子嗣之中,你是最不可能获得黑纹的。”
莱娜的脸色在这句话后迅速变得铁青。
对此,詹多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他仰起修长的脖颈,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了。比血液还要猩红的液体消失滑过他的嘴唇,消失在嘴中,味蕾上爆发的滋味令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依蕾奈斯科莱沃克。
他的长姐。
“尊敬的姐姐你对我的问题有答案吗”
依蕾奈从漆黑的窗户上收回视线,她与詹多之间有着足足五米的距离,这辆车的庞大,从此处就可窥见一斑。但是,距离并未让她的注视显得缓和。
实际上,她此刻的眼神已经让詹多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了,他的右手也一点一点地放到了座椅的侧面。
“如果我是伱,我不会选择在车内开枪,詹多。”
依蕾奈面无表情地说。
“父亲将铁之骄傲借给我们是有理由的,第一,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象征斯科莱沃克家族的荣耀。第二,它能防备很多种武器甚至包括来自内部的子弹。”
“那么,我还有刀可以用。”詹多不动声色地说。
“你可以一试。”依蕾奈斯科莱沃克平静地回答。“但我不会保证你挥刀的手是否还能完整。”
詹多眯起眼睛,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他突然松弛地一笑,将右手又拿了上来,随后竟然道了歉。
“我向你致以我的歉意,尊敬的姐姐。同时,我诚恳地希望你能解答你愚蠢胞弟的小小问题”
“二十年前。”
依蕾奈转过头,看向漆黑玻璃外的夜景,安静地回答。“二十年前,我们来过。”
“二十年前”詹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次非常著名的大清洗,是吗”
“是的。”
“那还真是有趣。”
詹多再次微笑起来。“昆图斯百分之七十的人口都在那场大清洗中消失了,我还记得我在家族的图书馆里读到这份记录时的感觉我真恨我当时不在场。”
“你以为你能活下来吗”
莱娜斯科莱沃克嗤笑起来,满面不屑,她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打击到詹多斯科莱沃克的机会。
“有六个家族在那场大清洗中被永久除名,其中之一就是洛哈尔斯。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在使用刀刃的艺术上胜过任意一个洛哈尔斯吧”
“不,莱娜。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实际上,如果我当时能够在场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詹多这一次却没有再讥讽她,而是相当平静地摇了摇头。
他仰起头,看向了开在车顶的天窗。莱娜凝视着他,完全搞不准这个一向自大的该死的血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随后,她看见,詹多的神情竟然正在变得越来越忧郁。
突兀地,莱娜感到了一阵恶寒,而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詹多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了。
“你真应该属于颤齿,或银翼腐尸詹多,你根本就不配和我们为伍。”莱娜厌恶地说。
“或许吧。”
詹多斯科莱沃克看向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允许你的愚蠢了,莱娜。”
“你”莱娜猛地从座位之上弹起,朝着詹多扑来。在这一个瞬间,依蕾奈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