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憨憨一笑“少爷不用给我钱,二爷已经给过了。”
二爷就是郎善贤。
郎追认真道“要给的,你这一路辛苦,我得谢谢你。”
他们说好明日早上出发,下午到车站坐车,只是不想夜晚,有人敲响了院门。
郎追警惕地坐起来,推醒五福,让他拿好锣鼓,一旦不对劲就敲锣,住附近的农户家里有壮丁,可以威慑贼人。
若是做贼的就是那几家农户也不要紧,郎追带了药,往他们面前一撒,冲出去骑着马去县里报官。
五福身体紧绷,已做好和人厮杀的准备,不想门外传来一把清而润的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们醒了,寅哥儿,我是柳如珑。”
郎追一惊,让五福去开门,他自己点亮了蜡烛。
吱嘎一声,木门打开,京戏名旦柳如珑、武生金子来师兄弟都站在门口,他们身穿短打,身形挺拔,但满面风尘,眉目间带着疲惫。
郎追请二人进来,为他们倒了清水“舍下寒酸,只有清水可招待二位,还请见谅。”
柳如珑调节着呼吸“无妨,你正在孝期,家中理当俭朴。只是我来此,只为问一件事。”
郎追抬手“请。”
柳如珑定定望着郎追,一字一顿“你母亲是不是没有去东北”
郎追心中惊疑,面上不动,只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柳如珑和金子来对视一眼,金子来苦笑一声。
柳如珑抹了把脸“我们当然要问了,本来寅哥儿你才遭逢大变,我们不该来扰你,可有些事也实在要给你个交代。”
金子来出声道“寅哥儿,说事前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金子来,这位是我师弟,柳如珑,我们兄弟俩师从冀北沧州的黄友凤习练二郎拳,为了混口饭吃,也唱京戏,你母亲可有提过我们”
郎追眨着眼睛,缓缓点头“她和我提过国内参与义和团的武林同道,和他们的各门派。”
秦简要教儿子习武,肯定要告诉儿子他们是哪流哪派,出门见了同道要如何打交道,其中沧州算是重点介绍对象
。
沧州是武术之州,自明代以来,就有“镖不喊沧”的说法,指许多镖局的队伍经过沧州时都不能喊镖,且要将镖旗收好,这是对沧州各位武术大家的尊重。
见郎追晓得他们的来头,金子来继续说道“就在前些日子,一名自称闵福省秦家棍传人的黑皮汉子在北方四处寻人,说是和妹妹走丢了,这一找就找到了沧州,因他妹妹是在八国联军那会儿失踪,师傅就让他到京城找我们。”
说到这,金子来面露惭愧“那会儿郎大夫困在宫里,我们本以为那汉子找到妹妹,会帮衬你们一家,就告诉他,郎大夫的妻子姓秦。”
柳如珑低下头“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关注你们家,郎大夫去了,可扶灵送他回乡下葬的的只有你,秦夫人却不见了,秦夫人与郎大夫情谊甚笃,怎么也不会在这要紧的时候莫名消失,因而我们特来问一句,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