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夫人知晓前者的脾气,不免有些头疼,觑一眼夏侯夫人,又有点微妙的幸灾乐祸。
定国公夫人神色平静的听夏侯夫人将话说完,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只是轻轻抬手,示意身后婢女将酒壶递给她。
婢女从令而行。
继而定国公夫人看向刘四郎,徐徐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说那些虚伪的话,今日夏侯夫人既然问了,我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跟越国公夫人没有什么来往,但是跟她一样看不起府上的做派,今次的丧仪,我也不会去。不是没有时间,就是不想去。”
刘四郎脸上火辣辣的,难堪极了,可也不得不应了声“是。”
他在心里把夏侯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八蛋,你要生事,倒是叫我丢人现眼
定国公夫人根本不在意他的窘迫,自顾自站起身来,素手提着那只酒壶,往夏侯夫人面前去“你知道府上太夫人是我的姑母吧”
夏侯夫人微觉悚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是。”
定国公夫人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又问“你知道今日是我姑母的忌日吧”
夏侯夫人不得不低头致歉“我有些喝多了,夫人见谅,我”
后边的话她都没说出来,因为定国公夫人高抬起手,沿着壶口,从容将酒倒在了夏侯夫人头顶上。
靖海侯夫人“”
坐上其余宾客“”
夏侯夫人呆在当场,回神之后,便要起身“你”
定国公夫人单手按住了她的肩头,极秀气漂亮的一只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叫人分毫动弹不得。
生生钳制着夏侯夫人,直到那一壶酒被浇完。
夏侯夫人极力挣扎,却也无济于事,酒水浸湿了发髻,继而顺着额头和后脑源源不断的流下,濡湿了身上衣裳。
她满脸通红,既羞且气。
满坐寂然。
仅次于昔日越国公夫人当众砸瓜的一幕
夏侯夫人近乎悲愤的想他妈的,试探的结果出来了
越国公夫人的确挺像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
一壶酒倒完,定国公夫人重又回席,旁若无人的将酒壶递还到那婢女手中,继而举杯示意另一个提壶婢女满斟。
她仰头一饮而尽,向靖海侯夫人道“我的过失,扰了府上的宴席。”
靖海侯夫人举杯回敬“姐姐也是礼尚往来,我都明白。”
夏侯夫人尤且坐在原地,头顶湿淋淋的,酒水还顺着衣摆往旁边淌,坐在她旁边的两位宾客露出了想躲一躲,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的神情来。
靖海侯夫人遂道“夏侯夫人,您还是回府去换身衣裳吧,继续留在这里,怕也是自取其辱,您觉得呢”
已经是相当不客气的话了。
夏侯夫人又气又急“你”
靖海侯夫人见她不识抬举,便冷下脸来,语气生硬“难道夫人无力行走,需要我找个侍从来帮您出去吗”
满座宾客瞧着,竟也无人敢出来打圆场,连同夏侯家那位嫁入太叔家的族女都不敢作声。
再继续强留,只会蒙受更大的屈辱,夏侯夫人手掌在袖子里边蜷缩成拳,不得不起身离席,强撑着道“既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靖海侯夫人没有做声。
这寂静里难堪的意味便更重了。
夏侯夫人狼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