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最后的结果,依照父亲如今透露出来的讯息,大概也只会不了了之。
她有些不忍。
圣上脸上含着一点温和的笑意,双眼专注着看着自己的长女,似乎是在斟酌着,亦或者忖度着什么。
终于,他垂下眼睑,徐徐开口“一直以来,我对北尊,都怀着某种警惕和敌视的情感”
大公主只听了一句,便变了脸色,目光悚然,惊慌道“阿耶”
“叫他听见也没关系,何况他大概率本来就知道”
圣上神态自若,很随意的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面前的桌案,淡淡道“仁佑,我只是不喜欢他左右我作为君主的意志,并不是不喜欢他行事的手段和诸多处事的决策,事实上,我很赞同他的许多做法,尤其是在宗室和后继储君一事上的处置。”
大公主微觉茫然。
而圣上注视着自己的长女,语气温和的向她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那些无能的,庸碌的,不堪造就的蠢东西,通通去死”
越国公府。
因为拿到了太后的手书,终于可以解除玉映的奴籍身份,当天夜里,乔翎兴奋的睡不着觉。
她枕着手臂在塌上躺了许久,听身边姜迈呼吸声趋于平稳了,这才忍不住踢了踢盖着的被子,无声的“嘿”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乔翎忽然间心有所感,看了身边姜迈一眼,放轻动作披衣起身,便见窗外有道迟疑的影子在闪。
她轻轻把门打开,出去之后,又同样轻的把门合上了。
乔翎小声问“怎么啦”
张玉映眉宇间神色有点迟疑“外边有人来找娘子,只是时辰这么晚了,又不算是十分亲近的关系”
乔翎听得挑一下眉“来的是谁”
夜色已深,乔翎没有惊动府里的人,走偏门出去了。
事实上,来人也没走正门,彼时戴一顶长帷帽,在偏门外等候。
见到乔翎之后,来人瑟缩着上了前,未语泪先流“越国公夫人,对不住,我知道此行冒昧,只是,只是我,我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了”
乔翎看清了那个身形瘦削的苍白人影,不由得大吃一惊“阮氏夫人”
居然是玉映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玉珍的舅母
先前乔翎曾经趁夜去过郑家,还顺手了结了虐打阮氏夫人的郑显宗
此后阮氏夫人在家守孝,乔翎在神都城内当威震天,还真就是再没见过
夜风呼啸,乌云隐蔽了小半个月亮。
虽然已经是宵禁时分,但好在两家同处于一坊,倒是没那么多麻烦。
乔翎请她入府去坐“我们往里边去说话。”
阮氏夫人胡乱的摇了摇头,神色慌乱,好像有许多话想说,然而匆忙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乔翎觑着她的神色,倒是有所猜测,左右看看,低声问“难道是玉映的那个妹妹出了什么事”
阮氏夫人神色为之一震,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她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玉珍不见了,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阮氏夫人满脸火烧火燎似的焦急,神色不安的搅弄着自己那两只枯瘦的手“乔太太,我不是杞人忧天,我是真的害怕,害怕玉珍她出事了”
张玉珍不见了
乔翎心头“咯噔”一下,先宽抚她“夫人,你别着急,从头说给我听。”
阮氏夫人点一下头,语序稍显颠倒的开了口“三天前,那晚我们还一起用了晚饭,可第一日,就不见玉珍了,我问侍奉她的丫鬟,都说表小姐晨起之后起意出门,可是我知道,她们一定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