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即便不懂这类宝石的净度,也明白拍卖行出来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你妈妈送给你的”
“不是她送的我还不给你呢。二十岁离我太远了,离你近一点。”
满钻的蓝宝石别到栗清圆衣襟上,动人得很。她与宝蓝色。
栗清圆为难极了,低头看这棘手的礼物,干脆回他,“那要是”
“晦气话,我一个字不想听。”
栗清圆嘴上不说,心里也在想,这样的东西,无疾而终后肯定要还给你啊。
冯镜衡竟然秒懂到了,“你还给我,我立马扔河对岸去,你信不信”
栗清圆信,他这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那最好,你扔准点,最好扔岸上去,我好去捡回来,扔河里,那不是现代迷你版泰坦尼克号了。”
冯镜衡笑,“怎么也变得有点神经兮兮的啊。”
“你传染的”
神经又浪漫的人好像有点不满她的不作为,“喂,我这好歹把我最好最纯真的风光转赠给了你,你也不表示表示啊。”
栗清圆仰头看他,微微张圆着嘴巴,“你瞧吧,不对等的现世报这不来了么”
“想什么呢,怎么就不对等了,我拿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跟你换啊”
栗清圆已经想不起来她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了。“向女士好像只给我摆了顿酒,还害我硬着头皮去敬了好多人”
直到他们一齐上了专车,栗清圆才想起来,她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是什么,是港澳五日游。
她和孔颖的机酒食宿都是向女士包的。
妈妈请圆圆最好的闺蜜陪她出去玩了一圈。
“不过,我爸送了台单反。你要吗”
身边人降着车窗,夜风徐徐,他依旧是刚才那身穿着,不端持不正装了,冯镜衡听她说完她的二十岁,“我要一台过时的单反干嘛”
“给我一张你那时候的照片还差不多。”
“你说真的”栗清圆这个时候把长发随意地绾了起来。低低的丸子头,有一缕散发落在白色真丝的衬衫上,黑白衬得,她人愈发地淡泊。像一汪温泉水,躺进去,浸透所有疲乏的筋骨。
“我什么时候和你不真过”
栗清圆有片刻的失神。
后座上,静默里,冯镜衡来捏玩她
的手,他说笑口吻地复盘,“是我太急了,所以你才老想东想西的,对不对”
栗清圆默认他的话。片刻,怨怼他,“你还目中无人,口无遮拦。”
冯镜衡承认那会儿他口不择言,比起她的淡泊,他宁愿看到她生气,多大的脾气也不要紧。但请她深信,“我说过,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在我这永远不存在过去的人敢跑回来拉拉扯扯,包括和我的家人。”
栗清圆知道他在气向女士接受了季成蹊的便宜恩惠,“我妈很怕去医院的,从前我爸在医院那会儿,她还好点。有我爸陪,现在,他俩”
冯镜衡依旧不快,“还有你。还有我。当然,你并没有把我和你的家人裹同到一块的念头。”
栗清圆听他这样说,很不顺心,“我妈那个人,她一知道了就会问东问西的,你能接受她查户口那样的盘剥么,她真的会追根究底的那种。”
“为什么不能。我混这些年,还没有拿不出手的时候。我家世清白,根基稳固,父母健在,一对兄嫂那是他们的事,交往过几个对象,好聚好散。我没那闲工夫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上扯皮,最不济的,顶多别人烦我的臭脾气,我也烦和对方聊不到一块去的索然无味。在今天之前,我是想过去拜会拜会你妈妈,可是今天这桩事,我这念头下去了。因为你妈好像依旧很满意你的前任,依旧有满腹牢骚想对对方说。”
“什么啊,她有什么牢骚说啊。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我妈这个人她就是好面子啊,我和季分手,我妈一直没逮到他把心里那通火发出去罢了。这遇上了,她就挨不住了,仅此而已。”
“你妈到底满意那姓季的什么我说从前,你们交往的时候。”
“”
“栗清圆”
“好了,有空我就跟我妈说,好不好。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