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记忆犹新,然而,记忆总归是记忆,它再犹新,也比不过实实在在地沉浸在里头。
冯镜衡快慰地伸手来别给予他这一切癫狂快乐人的下巴,冲撞里问她,“这是不是就叫,温故而知新。”
栗清圆叫他闭嘴,亵渎孔夫子的人必须下地狱。
快慰的人不必计较。只腾出手来,除她的衣物。他爱她皎洁停匀的一切,手掌抚过之处,总能听到她隐忍窸窣的声音。
手指去她唇齿间,她如愿咬他。于冯镜衡而言,这是她的回馈,甚至是积极的响应。
到处是湿淋淋的。
像一汪明月沉在波光粼粼之下。
这已然不是一个成熟女性使然的欲望,也不是她天然姣好的妩媚,沉迷其中的男人只会将它们解读成爱意。
他手上,身上,床上,包括楼下的沙发上。
栗清圆听清最后一个词,惊心动魄的局促与尴尬,收敛自己。
引得这一场恋战更为的激烈。
总之,这样的温故,反而不那么沾染情欲。它更像吵架的朋友弥合,也像一场四目相交,分拨开嘈杂人流而两两相望的拥抱。
汲取彼此的力量,粘合在一起,心跳与眼泪,齐齐降临。
他看到了她哭,却不曾误会,也停不下来。
因为痛楚与喜悦极为相似。如同疼爱,他亲眼目睹着,他如何疼爱着她。
恹恹的人绞着如同吞吮,那冲笼而出的毁灭欲,顷刻间,叫缠绵的人粉身碎骨。
硝烟笼罩之后会面的两个人,四目相对,栗清圆瘫软如泥,她久久如游魂回体般地来了一句,“你再不睡觉,就改名叫冯镜狗吧。”
栗清圆没高兴再起来洗漱,懒懒侧躺着,困意如山。
她被人揽抱着擦身时,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具尸体。美其名,顶多是具艳尸。
她其实很认床,入睡与起床气都有点重。但是,精神始终是建立在饱满文明之上的。当你没有健全的温饱与稳固的体力之时,一切都是无根之木。
栗清圆困得任人摆布。她唯一的诉求就是,你别请我爸吃饭,我害怕。
冯镜衡笑着来拨弄她两边晃荡的脑袋,问她为什么。
始终睁不开眼的人,喃喃,最后来了句,“他最不喜欢cia大拿、穿花蝴蝶的男人了。”
冯镜衡笑着,手托腮地问眼皮直打架的人,“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也不喜欢。”
栗清圆一觉睡醒不知道外面几点了,手机还在楼下。
她有点热,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才觉得身体有点被牵扯的疼。是身后挨着她睡着的人,冯镜衡搭在她身上的一只手,从头至尾就这么扪着她心口。
栗清圆把他的手摘出来,只觉得她的一口气才算喘顺当了。
再把他推开些,慢慢爬起来,床头柜上也没闹钟,他手机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刻意关机的。
最后是在洗手台上,他扔边上的一块腕表上看到了时间。七点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