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比比东这才托着腮坐起来,将尚有余温的衣服紧紧攥在胸前,一低头不可避免地就看见被她压在身下的地图,上面红笔错落,圈出了好几个地方狠狠地打上了“x”的标记。
别怨我
比比东看向她离开的地方,喃喃低语。
“教皇冕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飘进来。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比比东有些哀戚的眼神渐渐凝聚成锐利的刀子。
鬼、菊斗罗按胸,单膝下跪“是,教皇冕下放心。”
比比东扬了扬手指。
“教皇冕下。”菊斗罗却并未退下,起身后大着胆子发问。
不止比比东,就连鬼魅都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老伙计这反常的举动。
“这么些年了,小月儿对您、对武魂殿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这次的事就算如实相告她也定会理解您而且那丫头鬼主意多,没准儿还能为您分忧,我们实在不必将她蒙在鼓里。将来,瞒不住的时候,我怕她反而”
“菊长老舌头是不是太长了。”比比东轻轻敲了敲桌子,睨了月关一眼,警告他慎言。
“属下多嘴可教皇冕下,我自认能理解几分您的心意。”月关深深鞠了一躬,并未就此退下,接着道,“能携手一生的人,是会打破世间禁锢,不畏风雨飘来,踏破艰难险阻都要来到身边,抓紧彼此的手,无论是怎样的路,都会一起走下去的人”
“菊长老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比比东渐渐握紧了手。
“属下很清楚,有些事情,小月儿比您和我都更加坦诚。”他悄悄侧眸看了看身边的鬼魅,“冕下若要治我失言之罪,月关无话可说。但今日之事,属下不得不提醒您,既然初心是心意相通我们,都该相信”
比比东眼眸略有动容,牵动着呼吸有些紊乱。
“心意相通你说的对,可我不敢赌。”
半晌,比比东摇摇头,笑意有些苦涩,“我瞒她的事儿,又岂止这一件月关,抬头看我。”
“属下不敢”
“呵,你看,你怕我。”比比东缓缓起身,苍凉的笑意渐渐变的森然,“不止你,知道我真正面目的人都怕我,连你们都怕我我相信她,却不敢考验”
爱最是经不住考验,我的爱,尤其如此
我输不起了。
马车刚刚越过国境线,风里的味道似乎都不同了。
同样是边陲之城,天斗一方歌舞升平,关隘的查验更是形同虚设,来往商贾鱼龙混杂。
而星罗帝国一方则守军足备,重铠、铁马、强弩,古朴高耸深青的城墙下,随时都能听见军队操练那整齐震天的喝声。
不过两大帝国在一件事上有同样的默契他们都不限制魂师的自由出入限制不住可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宽松的政策也更有利于吸引人才的加入。
大小姐从马车上钻出来,久久地伸了个懒腰,就算她的车驾再舒适,赶了大半个月的路,骨头都要软了。
“今晚就在城里住下吧。”yska解下马套,赶它去吃草休息,“庚辛城位于星罗帝国腹地,看地图估计还得再走十来天。”
“嗯,好。”谌独月点点头,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小老头此地有没有什么宝贝啊”
“唉主人,这一路你已经是第七十八次问我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宝贝啊,就算有,也不能全都搁这等你来捡啊”
“我就问问嘛,我不是只想去捡宝贝,也是在提醒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自己重新化形。”
“我的主人就是有良心,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想着我的。“参商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