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和格林德沃说话这件事上。
一个拿着纸风车的小孩儿,咋咋呼呼地跑过街道边,他的麻瓜父母们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红发教授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个孩子倒是让他想起了盖尔小的时候,也是皮得不行,好似比别的孩子多长了几条腿,走路都带风的。
看来,在面对熊孩子这方面,不论巫师麻瓜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措施。
“草莓布蕾,刚做的,麻瓜有些的玩意儿确实不比巫师差,蜂蜜公爵里可找不到这种。”格林德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一家糕点店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草莓碎块下面的焦糖布丁散发出浓郁的奶油冻香味儿,邓布利多盯了它几秒钟,才妥协一般地接了过去。
“现在的情况非常紧迫盖尔,你不要再买这些东西了,回头也有机会”
“好,您拿稳嘛。”
“有个事必须跟你说,盖尔,”邓布利多咬了一口甜食,“克雷登斯他其实是我弟弟阿不福思的亲儿子。”
“可恶,他居然是我的侄子”盖勒特喃喃自语。
“你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他比你还大几岁”
下午的风有些冷,路上的人大多都把头缩进了领子。金发少年于是把自己的风衣褪下来披裹在中年教授的身上,这就露出了他修长的身躯和黑衬衫袖口边光滑的小臂这种气温本来是适合坐在暖和的咖啡馆里品尝热饮的,可惜他们还有任务要做呢。
邓布利多极少剪头发,所以红色的长发就像凤凰漂亮又修长的尾羽那样盘下来拢在胸前,已经快垂到胳膊肘了。
没过一会儿,格林德沃又从一个街边的麻瓜小女孩手里接过一捧鲜红的玫瑰花,他好像开屏孔雀那样把花递到教授手上。
“我手占满了怎么应对危险”
“您教我的,要有同理心,哦,这个可怜的麻瓜小女孩还有九十九支玫瑰花要卖完,否则她今天就要吃不上面包饿肚子啦”盖勒特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所以,还是给您吧您是好心人,我是中介来着。”
平时不见你对麻瓜有这样的好心。邓布利多看着对方半真半假的怜悯表情,觉得心情莫名有些烦乱。
还好你没见到前些天那群游行的第二塞勒姆组织,否则说不定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白巫师半晌前施放的魔法力量,这时依旧存在,一切景色好似被一层毛玻璃盖住了,伦敦街头的一大片稀薄的雾气持续又恰到好处地弥漫着,好像一个结界一般笼罩着想要入局的巫师们。远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麻瓜按汽车喇叭的声音,一座金色的喷泉旁边出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也就在这时,黑魔法冰冷的压迫感仿佛在吐着信子的蛇一般,突兀地袭来了。
格林德沃作为出色的天才黑巫师对此十分敏感,他瞬间从街边的椅子上、从邓布利多身边蓦地一下站了起来。
“别冲动吧”
“这,只是一个命令。”异色瞳孔的金发少年侧过脸,露出一个张扬又带着嘲弄意味的笑容。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有人群在小巷子里涌入涌出。
文达罗齐尔继续在周围逛悠着,漂亮的女巫师新做了指甲,嫣红的指甲上还有凤蝶的金色纹饰。她把玩着手里一枚冰冷又精致的复古小怀表,好像在看时间下个瞬间,她把怀表毫无征兆地贴在了街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背后。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诧异的表情就同身体一起扭曲了,他啪一声整个儿消失在了雾气四溢的伦敦街头。
门钥匙邓布利多微微有些吃惊。
接二连三的空间扭曲声,在敏锐的二人耳边嗖嗖地炸响,短短几十秒,伦敦街道上潜在的食死徒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格林德沃的巫粹党们像觅食的野兽一般灵活又狡黠地在熙熙攘攘走着的麻瓜人群中穿梭,然后缩小“围剿”的圈子,寻找到危险的同类,一边把自己隐藏在雾气中一边让那些摸不着头脑的伏地魔的手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