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好,碰上想劫财的混子,爆发冲突是常事。
盐帮为了内部的绝对话语权,通常是一致对外。外人过去,吃亏了还不能喊冤。
四海镖局的人没讨着好,实属正常。
常知县呵呵笑“现在你家是盐商了,可以掐李家脖子了。”
江承海纯良憨傻的笑得开怀。
应付走他们,他一转身,就大力揉搓脸蛋他的脸都要笑抽筋了
他阔步回房,宋明晖正盘膝坐在炕上,面前炕桌上放着只铜香炉。香料刚燃上,江承海闻不惯,进屋打了几个喷嚏。
宋明晖盯着他看。
喷嚏是忍不住的,江承海憋了又憋,一连几声,扯动伤口,疼得直吸气。
宋明晖拿起手边热茶,揭开铜炉,倒进去,浇灭了香料。
江承海“我也不是故意的。”
宋明晖没置气,只问“都说了什么”
江承海从头到尾讲一遍,喝茶润喉后,又说他的猜测“这回小鱼能拿勇士符,应该也有程明出力。”
程明年岁小,看起来跟江知与差不多大,江承海叫他道长,叫得拗口。
跟夫郎说事,叫名字也行。
家里关系的维系,都是宋明晖操持。
程明主动示好了,他们家理应有所反应。
宋明晖想了想“他能帮忙,也就知道我们家出了大事。先备一份薄礼吧,他喜欢什么”
江承海一路护卫,对程明喜好有所了解。
“不贪金银,总说他要去宫里当太监,看起来也不图名声。有些贪嘴,爱吃爱
喝。上回带的辣椒酱,他尤其爱。”
头回的接触,是试探。
不确定程明愿不愿意跟他们家往来,怕人家只是顺手为之,他们上赶着过去,反惹人厌烦。
所以第一次的礼,要着重表现心意。
贪嘴,就送吃的。
宋明晖年年跟礼单打交道,思绪刚起,就有了明目。
爱辣椒酱就给他捎带几坛,再带上一些风味比较独特的食物。
松花蛋、咸鸭蛋拿上百枚,再送些螃蟹。
早市上逛逛,到猎户手里收点新鲜的山货野味。
零零散散,凑个两抬礼,最好能买到小鹿。
丰州买不到,一路过境,在别地买也行。
当地有桃花酿、桂花酿,一并装些。
这份回礼不够贵重,算普通拜礼,两家往来用。
程明若有回礼,他们再做其他准备。
礼单要快点送上京,夫夫俩想把勇士符一并捎带京,送到小鱼手里,让他在京城多个傍身的。
这头商定,江承海给宋明晖拿丸药,让他吃药。
操劳一天,咳疾严重了些。
看着他喝完药,江承海沉默一阵,突然跟他说“阿晖,你明白告诉我,你这病怎么回事”
宋明晖跟夫君的相处之道,一如他教江知与的。
该瞒瞒,该说说。心意是绝不可藏的,旁的事,看着办。
婚姻是个大难题,聪明如他,成亲也二十年了,某些事情的分寸,还是拿捏不准。
中毒的事,他能说,在京城所受委屈,就不愿意讲。
江承海的伤,养了一阵子,能气一气。
宋明晖稍作思索,直言道“不知道怎么中的毒,回丰州才发现的。”
他心细如发,机敏过人,去了江老三的府邸,必然万分警醒,说不知道,江承海很是怀疑。
江承海想到姜楚英的变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是二房的”
宋明晖不确定。
他回忆过很多细节,确实是姜楚英最有机会下手,他也没对姜楚英设防。
可是姜楚英没有理由这样做。
他和谢星珩观点一样,江老三不可能现在就跟大房翻脸,他中毒的事,只能是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