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皇室传出了好消息。
陆皇后有孕。
皇帝一高兴,普天同庆,就连卧病在床多日的成海王都撑着病体进宫庆贺。
路上看见他的官员,少不了也要迎上来,恭喜他一句侧妃找回来,顺便看看他的反应。
这齐侧妃不见踪迹近两个月,自己跑了或者跟着情郎跑了的可能性更大,这次八成是被逮回来的。
不过成海王皇甫倓面上挂着儒雅的温笑,别人恭贺他,他就点头收下,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冒犯,让刺探的人也看不出什么蹊跷,遗憾离去。
等到背人的地方,皇甫倓才卸下脸上的浅笑,露出深思。
谢三郎当真是擅长物尽其用,不但找回齐娴,还卖了王家一个人情,又让王家和自己理所应当地多了份交情。
一石三鸟。
若非齐娴的不可控,他都要以为这次的事会不会是谢三郎在后面推涛作浪。
想到齐娴,他眉心蹙紧。
虽然王府加了一倍的人看守,他始终心里不安,只想快点回去。
罗纨之得知齐娴回建康时,已经比实际的晚上三日。
毕竟现在成海王防她跟防贼差不多,俨然已经把她当做了主谋,自然不想让她知道齐娴过多的消息。
还是谢昀对她提了一句,才让她惊愕得当场忘记掩饰自己的情绪,不小心走漏了句“怎么会”
怎么会被抓到怎么会被带回建康
难道齐赫与齐娴相会后没有马上离开江州吗
罗纨之不敢想象齐娴回来后该多么绝望,这一次失败,再想找到下一个机会就难了。
皇甫倓既把她看得这么重,一定会严加看管,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谢昀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已经变得呆怔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很惊讶”
罗纨之及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遂佯装好奇道“我、我就是奇怪这人出了城,就犹如大海捞针,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其实也不难。”谢昀从容地提起笔写字,处理堆
积在案头的各种书信,口里道“其一但凡过城门必备路引,进出皆有计数,尤是人少偏僻处,越容易惹人注意,重金或者重刑之下多少会透露些有用的消息”
当然这样的法子是成海王才会用。
谢昀笔未停,声音也没有止“既估摸到了城门,出城的道路俱在堪舆图上,所经村落城镇区域皆有保甲制,沿途询问便可一一排除,确认方向,若不住店不进村倒是可以躲得过一时”
罗纨之脸色微白。
她和齐娴是想到了这点。
住店肯定有风险,容易被查到,所以齐娴应当没有住店,不过既然她都没有住店又是怎么被发现的。
“其三,人有牵绊就等于有了靶心,有的放矢就犹如守株待兔”谢昀抬头微微一笑,“齐侧妃有兄长,知道他的下落并非难事。”
并非难事
齐赫的行踪也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罗纨之和他联系上都费了百般周折,还是廖叔凭自己的交情再加上她重金报酬,才请动一位擅打探消息的游侠帮她找到了人。
而且齐赫对外的消息都是因受北胡战乱,身负重伤留在荆州休养,所以成海王即便要查,也应该先把人往荆州派去,而不是
罗纨之忽然就反应过来,有些恼道“三郎一直都知道齐赫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