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只剩下半两不到的银子,哪里请得起其他郎中来看病
锦鸢心绪混杂,快步跑上前去,扬声唤人“小蝶”
小妹看见锦鸢回来,故作成熟的脸上立刻露出小儿才有的灿烂,对郎中道“是我姐姐回来了”又朝着锦鸢用力挥着胳膊“姐姐”
锦鸢还未站定,小妹拉着她的手,高兴的脸颊微微发红,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前天爹爹染了风寒我吓坏了,正打算出门去请大夫,恰好遇上这位袁大夫在我们家屋前避雨,大夫特别厉害,把了脉后就说爹爹的病能治好这才吃了两日的药,爹爹的气色已好了许多姐姐快随我进去看看爹爹”
小姑娘一人撑着家中的各项杂事,见锦鸢回来,止不住的撒娇、依赖起来,连平日里的半分稳重都飞走了。
锦鸢心疼幼妹,摸了下她的脑袋,“好,姐姐等会儿就进去看爹爹,你先进去等我。”说完后,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夫,见他衣着不俗,不似街上医馆里坐诊的寻常大夫,便存了分谨慎,先屈身福礼“家中老父缠绵病榻,幼妹年小不经事,有所懈怠之处,请大夫海涵一二。”
袁大夫摆手,和气回道“姑娘客气,行医救人乃医者本性,自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谈吐讲究,想来诊金必定不菲。
锦鸢伸手拿银袋子,问道“幼妹在家不敢交付过多银子,不知拖欠大夫诊金多少,今日我一并补上。”
袁大夫留着山羊须,捋了一把,笑的意味深长“诊金老夫已从某位大人出收过了,万不能再收姑娘的。”
锦鸢微愣。
大夫毫无解惑的意思,交代了句隔两日再上门出诊,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锦鸢攥紧手中的银袋子,回眸看向自己来时的巷子,思绪剧烈起伏,难道是
“姐姐”
才浮现出来的念头被小妹热闹的叫声打断。
小姑娘每次见她回来,黏人的厉害。
这会儿迟迟不见姐姐进去,耐不住活泼的性子跑了出来,拽着锦鸢的胳膊拖她往家里走去,“姐姐呀,快快跟着我进去看看爹爹爹爹真的好了许多小蝶还等着姐姐夸小蝶将爹爹照顾的好呢”
锦鸢只好跟着她进屋。
屋子里收拾的干净,三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窗子敞开透气,屋子里并无常年卧榻人有的异味,只有淡淡发苦的汤药味。
锦父生的眉清目秀,原来也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七八年前锦母突发重疾逝世,二人鹣鲽情深,锦父深受打击,自此一病不起。
病了这么多年早已瘦的脱相,面颊凹陷的厉害,眼窝下陷,身上死气沉沉,眼中毫无求生之念,若非还有一双女儿,锦父早就要撇下人世间去同锦母相会。
时隔一个月再见锦父,身子仍瘦的吓人,但眼神不再浑浊,反而亮了不少,还在病重,但精神显然已回来了不好。
锦鸢惊喜,忙到床边仔细询问。
小妹到底年纪小,只一个劲的说袁大夫厉害,还是锦父答得仔细。
说吃了袁大夫几服药下去,又和袁大夫聊了几句,夜间安枕,胃口也好了,胸口那股郁结之气也散开了些,身子也轻松了些。
锦父缠绵病榻这几年,寡言郁郁寡欢,今日说话条理清晰,虽然底气还不足,但依然好了太多。锦鸢听得激动、高兴,眼眶都红了,挨着她坐的小妹看她哭,也跟着掉眼泪珠子。
锦父笑呵呵的哄她们“小蝶在我跟前不知哭了多少回,你姐姐难得回家休息一日,别招她眼泪。两个丫头都不许哭了啊。”
姊妹二人对视一眼,泪色闪闪。
当真是又哭又笑。
锦鸢今日受的所有不甘、委屈,都在此刻化为心甘情愿。
苦难、折磨都冲着她一人来就好。
只要爹爹好起来。
只要小妹过得开心。
她一切都愿意去做。
又和锦父、小妹说了两句话,她便说要去街上买肉,今日好好庆贺一顿。
她跨着竹篮出门,确认小妹没有跟上来,才绕进那条巷子里。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