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楼侧门,徐义超用保安老田的钥匙打开侧面的拉闸门之后,就坐在拉闸门的轨道上等桑雀出来。
他时不时查看手机,握紧撬棍警惕周围动静。
等了三分钟之后,一声猫叫从楼内传出。
“小黑子”
黑猫从楼上跑下来,听到徐义超的声音,愤怒地对着徐义超哈了口气,之后像是察觉到什么,扬起脑袋看向天井楼某处。
那双碧绿瞳孔中闪着异样的光,看了片刻,黑猫舔了下嘴,想起某人承诺的罐罐,又跑到徐义超脚下,非常敷衍地用脑袋蹭了下徐义超的腿。
喵
黑猫叫了声,扭头朝前面钟表铺走去,见徐义超呆愣原地没跟上来,黑猫挥爪虚挠,又哈气威慑,还对着钟表铺方向甩了下头。
徐义超这才看明白,“你让我跟着你”
喵
非常短促有力的叫声,表示肯定。
徐义超想了想,还是跟着黑猫去了前面钟表铺,看黑猫蹲坐在钟表铺正对大门的大摆钟前甩尾巴。
大摆钟和店铺内其他钟表的时间还定在12点,没有任何改变。
“什么意思”徐义超挠头,没明白。
他问完,忽然发觉黑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还带点无奈,之后又很挣扎。
然后黑猫起身,用爪子在地上刨了两下,转身屁股对着大摆钟,分开两条后腿下蹲。
电光石火,徐义超明白了
天井楼内。
徐淑芬抱着山神像,气喘吁吁地靠坐在栏杆下,看着面前三间房,全都是404的号牌。
隐约间,她看到她那死鬼老伴,穿着妥帖平整的中山装,背着手站在楼梯口,等着接她一起下去。
徐淑芬笑了笑,“你自己走吧,天天跟着我,我还怎么跟别的老头跳广场舞。”
“没有你,我又不是不能活下去,孩子们去的时候我没放弃,你走的时候我也没放弃,今儿个,我更加不会放弃。”
徐淑芬抱着山神像,抓着栏杆,重新站起来。
404房间内。
桑雀看到数不清的头发从各处冒出来,顷刻间便将阴童包裹起来层层缠绕,形成一个新的黑茧,像心脏一样跳动着,撑满废墟上的空间。
怦怦
怦怦
怦怦
三次心跳间,桑雀没有看到阴童的反击,也没有感觉到阴童从她体内汲取力量。
没等那些头发朝她袭来,桑雀果断抽出一根箭矢,将口袋里最后三张鬼兵符统统附加在上面。
严道子一张鬼兵符只伤到阴童,现在阴童被村怨吞了,一张符的力量肯定不够。
弓弦拉满,原本银白色的箭头变得漆黑如墨,飘散出阵阵黑色烟气,因为太多鬼兵符的力量,箭头正在逐渐裂开。
行不行,就看这一箭了
无数黑发从房顶和地面袭来,桑雀松手放箭。
箭矢破风疾驰,穿透交叠成网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黑中带火的痕迹,正中黑茧中心。
三条蝌蚪状的符文爆开,狠狠印在黑茧上。
火焰腾起,黑茧猛烈燃烧,所有头发都在眨眼间被烧成灰烬,扑簌簌地掉落。
桑雀的掌心越来越热,迅速吸收着村怨的力量。
铛
又是一声钟响,时间又要倒回一分钟之前
桑雀咬紧后槽牙,气得想摔弓,难道真要开门把村怨引到黑山村去
她回头看向背后的大门。
就在这时,废墟中的钟表突然毫无预兆的碎开,烈火中的黑茧剧烈震颤,墙壁倒塌,天花板崩裂,掉下大块水泥。
桑雀迅速扑倒在一旁,本以为会掉在血泊中,但是地上的血液和蛆虫都不见了,只剩下厚实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