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一觉极为酣畅,宋微尘醒了过来。
睁眼发觉自己仍在墨汀风怀里,难道他一直没有放手又想起梦中两人同乘一马去郊外放风筝,脸霎时红了,赶紧挣坐起来躲远了些。
“我睡了多久”
“不久,三个时辰。”
“六个小时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啊不工作吗,不学习吗,不破案吗你堂堂司尘大人怎么这样玩物丧志,哦不对我也不是物”
墨汀风笑了,“你不是刚帮着我解决了一件棘手的案子司尘府负责念娘案的破怨师这两天都可以休息。”
宋微尘不可置信,“念娘案结了怎么可能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明面上结案,故意把风放出去看对方反应。实际上这个案子还有不少疑点,比如,魂灯里的头发来自何人尚未可知,鹤染他们还在秘查。”
“我能帮着做点什么吗而且前任白袍也还是没有线索。”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身体尽快养好。”他从衣橱里取出一套专门给她买的衣裙递过去。
“穿上,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我有话同你说。”
墨汀风站在院中竹亭等她,石桌上早已备好各色切成一口大小的水果和点心“情赫之动,摧枯拉朽”下意识默念嵇白首的告诫,却又兀自顿住了,他现在的内心分明是个早已破了清戒的和尚,虚竹已有梦姑,哪里还配告佛。
理智上下了一百次决定要跟她保持距离,要提防她来路不明又身犯诸多嫌疑,感性上前尘今世历历在目,情愫生根,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他想起曾看过大才吕坤的一本着作,名唤呻吟语,里面写道,“人生最苦处,便是此心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断割耳。”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起,自己已是画中人。
竹叶随风轻声婆娑,真是风动心也动。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他肩膀旁探出来,她穿上了那身粉中透白的裙纱,腰间、袖口和肩上绣着许多桃花,粉白色挑气色,原本苍白的脸上倒因此显得芙蓉若玉,墨汀风有些看痴了。
这是桑濮从未穿过的颜色,她向来清冷,尤其不喜桃花绯红。
“桃花与其说暧昧,不如说残酷。它就是一个粉色的暴君,花瓣里藏着无数情爱的尸骸,我不愿成为其中一具。”这是某一次见面,墨汀风送了桑濮一把顶精致的桃花绣扇被她婉拒时的说辞,他记到今日。
那时的桑濮明知自己心意,却要用异常残忍的语句扼杀这心意。她是讨厌桃花吗不是,她是讨厌他不合时宜的心意。
他的心意似乎一直不合时宜。就如同眼下,他分不清对宋微尘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恐怕对桑濮的转世续缘是借口,他对她赫动难抑的纯然喜欢才是真
一只小巴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把他拉回现实,“喂,你再这么看我可要收门票了。”歪着头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啧,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那我不成动物园里的猴子了”
忍俊不禁,示意她坐下,他已细心的在石凳上给她垫了兔毛软垫,防止受凉。
“老板,你要同我说什么”她双手双脚并拢规规矩矩地坐着,像等待着上级给自己做1v1oneonone的小员工。
“念娘案让我们发现乱魄好似一个充满气的鱼鳔,无论其体内有多少只傀,比如乱魄念娘的体内就有三十七只傀,但只要能让其中一只释怀就像在鱼鳔上扎了个小洞那样,其余的都能跟着一起化怨消解,这是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