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小婵就苦着小脸儿,在叶希声耳边嘀咕起没完。
“掌门师兄,我们从劫匪身上拿到二百三十一两,爻氏三凶头颅值一百两,从师父的知交故旧那里得到四百一十两,总共七百四十一两。
买衣服花了八十两,吃两顿武膳花了七十两,方才在演武场上花了二百两,加上看大夫、住店等开销,我们手头还有三百八十两。”
“这次出航,还要付给四十个渔夫每人十两,师兄,我们现在已经负债二十两了!”
“小婵,你还真是锱铢必较,选你当我的财务大总管算是选对人了。放心吧,将来一定会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叶希声闻言,身形微微一顿,就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行去,步伐说不出的坚定有力。
小婵见状,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了叶希声。
“还有,师兄,你不是常说要低调做人吗?那长风帮也没有得罪我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们?经这么一闹,又是踢场、又是撒钱,我们算是出名了。师兄,你没听到他们都管你叫疯子吗?”
“做事不同于做人。做事,该低调时要低调,该高调时要高调,有时为了达到目的,还要学会跑调儿!”
……
寅时,太阳西斜,满载人员物资的单桅帆船离开了水岸。
叶希声腰杆挺的笔直,傲立于船头,极目远望,一方是烟波浩渺的通天河,一方是连绵逶迤的十方大山,将巍峨耸立的神川城夹在山水之间,犹如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
收回目光,叶希声不禁慨然而叹。
“大好神川,山辽水阔,繁花似锦,可惜,群雄并立,龙蛇混杂,已经没有小门小派立足之地。想要发展壮大,要么虎口夺食,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另辟蹊径,求存于山水之间。”
几个水手正娴熟的升帆操船,小婵娴静的侍立于叶希声身后。
此时的小婵,没有叶希声那么多感慨,只是苦着一张小脸儿。
“师兄,我们总共只有三百八十两银子,买下这艘船花了一百两,预付每名水手三两银子的薪酬,共计一百二十两,买刀箭、渔具、食物等各类物资,共花了一百五十两。
如今我们手里已经没钱了,还欠了二百八十两,这次出航要是赚不到钱,我们只能跳河了!”
叶希声闻言,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们天河派子弟,生在水边,长在水上,一辈子以水为生。如今重新回到水里,就如同回到了自己家,怎么可能赚不到钱?”
“但南洋可是镇川派的地盘……”
小婵话音未落,就听远方传来一阵低沉号角之声。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宽广无垠的河面上,天边水平线处,出现一艘九桅巨舰,乘风破浪、张开巨帆,正向神川方向全速驶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巨舰之上飘扬的正是镇川派旗帜,顿时让叶希声二人拉紧了心弦。
为了争夺通天河航运,天河、镇川两派足足对抗了上百年,可以算是一对宿敌。
叶希声二人虽被逐出天河,对镇川派的敌视心理却依旧存在。
“曹操是谁?镇川派有这号人物吗?”
小婵疑惑间,巨舰已然越迫越近,犹如一座在水面上移动的高山,将人压迫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和这艘威武如山的九桅巨舰相比,叶希声等人乘坐的单桅帆船,连山脚下的老鼠都算不上。
就在叶希声二人心头压力陡升之时,突然注意到巨舰艏楼上,正昂然伫立着一群镇川派武者,个个英武雄壮,气度森然,一看就知皆是修为超卓之人。
位于众人之首的,是一个风姿卓然的绝美女子。
“竟然是她?”
虽然巨舰在飞速移动,但是以叶希声的目力,依然一眼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昨日望川斋内众多青年俊杰拥簇之人。
这个女人大约十七八岁,身材姣好,五官极美,背负长剑伫立舰首,满头青丝迎风飘舞,尽显英气勃勃之姿。
不过,此女美则美矣,神态却极为冷淡,给人一种冷若冰山、难以高攀的感觉。
“没想到她竟是镇川派之人,而且地位似乎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