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马车是最常见的一种交通工具。
虽然机械研究院早就已经研制出了蒸汽汽车,但是由于其维修和护理的艰难,导致了它们一直无法成为城市交通的主体,甚至有些贵族购买完蒸汽车之后,只能当做自家庭院里的一个摆设,平时出门依旧还是得坐马车。
反观,那些只能在铁轨上按照固定路径行驶的轨道车,还比较受欢迎一点,短途1便士,中途5便士,长途或者想要跨越泰晤士河,则需要15便士。
不算贵,只是要忍受车厢内的拥挤,汗味,以及一些隔夜没有来得及清洗的呕吐物。
此刻,夏洛克就乘坐着一辆轻轨,由郊外驶入伦敦的市区。
由于座位很少,再加上很多都坏掉了,导致整个车厢里的人基本都站着几个醉汉在倚靠着车门互相骂骂咧咧;抱着装满食物纸袋的少女站在角落,一位年纪超过70的老人紧盯着身前妇人的屁股,而那妇人完全没有发现,因为她正是和丈夫吵架;
吵架内容是,他们的孩子管隔壁酒馆的帅气酒保叫爸爸。
这让女人的丈夫觉得,自己的孩子不是亲生的。
而那妇人的解释是,孩子才8个月,他对着只狗都能叫爸爸
一般在这种时候,夏洛克都会好奇的观察与推理一下,试着能不能看出那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说不定真的是狗的,这年头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然而今天,他的兴致却没那么高。
因为他还在想着自己的那只契约恶魔
一只虫子
还不是那种身披硬甲外壳,口器如镰刀般锋利的虫子,而是一只软软乎乎,只知道蠕动的毛毛虫
不,那废物甚至连蠕动都不敢,它只敢趴在原地装死
夏洛克的确不是一个在意契约生物强弱的人,但是但是这也太弱了人总是要有一个自我认知的锚点,不能说做了一位终生不娶的修士,就能接受自己那里只有半截拇指般大小。
不用,和没法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更何况夏洛克还是一个颇为自恋的人,让一只最低级的毛毛虫成为自己的契约生物;他真的是很难开心的起来,再加上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睡好,公寓还被拆了,即将无家可归。
种种事情堆积在一起,让他越来越郁闷。
当然了,此时此刻的他肯定是不知道,那只一无是处的“蠕虫”在不久的将来,将带给自己怎样一连串的如粉碎认知般的可怕震撼。
他这会儿只是有些厌烦身旁的嘈杂,便转身对着那几个一直大声嚷嚷的酒鬼轻声道“抱歉,请安静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礼貌让那几个人感觉到了羞愧,或者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什么,总之,醉汉们真的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站,列车终于停靠到了贝克街站台,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雨后的城市难得的干净一些。
夏洛克下了车
而那几个醉汉也下了车,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之前也说过了,下城区的治安长久以来都不怎么样,恶魔,谋杀,寻仇,债务问题等等,尸体焚化厂的火焰几乎从没有熄灭过。
所以在巨大的罪恶庇佑之下,那些小一些的罪恶就变得格外猖獗,因为一次回家路上的偶然交集,就惹来毫无理由的记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
更何况夏洛克虽然穿的有些旧,但都是体面的货色,这就导致几个酒鬼醉醺醺的眼睛不断的盯着他的大衣,皮鞋,礼帽,脑子里盘算着,说不定这家伙能有一块怀表之类的。
总之,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与暴戾
而就在这时,他们突然看看到目标慢慢悠悠的走入了一条小巷子里。
几人立刻交换了一下眼神,阴瑟瑟的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