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下,师徒五人盘坐于破砖残瓦间。
慧远入门晚些,接触这幅壁画不过半年,还不显魔怔,对画中苍陀庙的传承没太看重。
“在此白费光阴,还不如设法补全千手真经。老家伙,害我落得这四只畸形手臂”慧远坐在四人后面,面色阴晴不定。
在他内心胡思乱想时,夜色渐深,已悄然到了子时。
时辰一到,慧远身前四人,无论是师父善照,还是师兄慧可、慧光、慧能,四人俱是神态亢奋。
没有半点迟疑,善照以佛力自一坛内拘出少许精血,扬手一甩。
断壁前,就见精血铺洒在壁画上,肉眼可见的,所有精血眨眼渗入墙壁。
这些精血并未进入墙体,而像是进入了壁画内。
斑驳的壁画上,多出了点点滴滴血色,所有血色皆被石庙门上的两具骨骸收拢。
吞下精血的两具骨骸,顿时如活过来一般,从石庙的门上一步走出,合力推开了石庙的大门。
“吱呀”
大门被推开的轻响声传出,声音脱离壁画,传到了画外的破庙内。
与此同时,壁画上绽开一道佛光,罩住了断壁前的五人。
“收敛心神,不可抗拒。”善照一声低吼,身形当先跃起。
其身后四名弟子有样学样,齐齐一跃而起,如飞身钻入到了壁画当中。
直到他们师徒五人入画,那守在破庙外的六只精怪才敢接近。
它们抬眼看去,那壁画上多出了五个秃头和尚,为首的老和尚手提两坛精血。
画中五人没在苍陀庙的门外久留,很快跨步走进了庙内。
月色下,荒草杂生的砖瓦间,六只精怪面面相觑,越看那壁画越觉得阴森。
在它们简单的头脑想来,需要血祭才能得的佛门传承,绝不会是教人向善的佛法,指不定就是什么歪门邪道。
白象山下,多个村落聚集于此。
这些村落是流民建成,外面没了他们的活路,只得到这深山里来开垦田地。
因此他们姓氏多杂,也没個统一的说法,干脆都叫作白象村。
这一日的清晨,白象村的青壮年三十多人,各自带上家伙,明显是要冒险入山一趟。
领头的灰袄壮汉走在前面,见身后的村民神色恹恹,叹了口气,扭头道“山里有精怪害人,我老庄晓得诸位兄弟怕丢了性命。”
“可这山地贫瘠收成不够,不进山打些猎物,家里的老小没法活。”
听到庄哥的话,其余三十余名青壮年沉着脸,各自握紧手里的兵器。
他们能带上的无非就是柴刀、镰刀、耙子一类的农具,外加自制的弓箭,真要碰到精怪,怕是压根不顶事。
一行人愁眉苦脸,一副要进山赴死的架势。
这时,那领头的老庄目光一转,瞥向山体左侧的另一条山道。
除了他们外,居然还有其他人也要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