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湖将石头举起来放在眼前,朝着窗外阳光看了看,石头很厚重,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隐隐约约的是,似乎能看到里面好像有个阴影。他又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然后皱眉。
最后他把石头放在桌子上,站在那足足又看了五分钟。
安争知道,高远湖一定是在感受那石头里的气息。但凡真正的宝物,就算石头封闭的再严密,也许依然会有淡淡的气息渗透出来。安争不知道高远湖的修为如何,但既然能成为高家明面上的管事,眼力,阅历,修为,必然都不会低了。
幽国的官员郭驽似乎并不在意,一直微笑着看着高远湖。
过了一会儿之后,高远湖再次确认:“我选这块。”
郭驽问:“高先生打算下注多少?赌有,还是没有?若有,赌品级多少?”
高远湖明明已经选定了,可还是有沉吟了一会儿后才做出决定:“一万两银子,赌有。当是一块白品的东西。”
郭驽似乎有些不屑,一万两银子他觉得有些不入眼。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吧。”
他轻蔑的看了看高远湖:“虽然只是区区一万两银子的赌注,不过既然这位高先生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算是勇气可嘉,我当然也要遵守约定。我们幽国会加三成,赌注一万三千两。若是切开之后有东西,且是白品,那么这切出来的东西归高先生所有,一万三千两银子也归高先生所有。若是高先生赌输了,之前的五千两保证金和这一万两银子的赌注,那就不退了。”
他坐下来道:“为了表示公平,切石交给聚尚院的匠师来做。”
张逸夫和高远湖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这两位阅历丰富的高手都有些紧张。
以高家的实力底蕴,高远湖当然不在乎那一万五千两银子,他在乎的是高家的脸面,犹在燕国的脸面之上。
比他们两个更紧张的是聚尚院的匠师,这是一个已经快六十岁,有着超过三十年切石经历的老师傅。这么多年来,在他手下切出来过很多灵石,其中不乏红品,金品这样的至宝。
其实每一个匠师最终的梦想,都是能切出来一块紫品的灵石,那样才算是人生圆满。可是普天之下,匠师万千,切出紫品灵石的人屈指可数。
老匠师走上高台,手里的切石刀在灯光下散发出一种冷冽的光。每一柄切石刀都有很多故事,每一柄切石刀都象征着希望。
那是一双看起来已经长了老年斑的手,但依然稳定。老匠师一手扶着那块散发着淡蓝色光华的石头,一只手握着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目光转向高远湖。高远湖对他微微颔首,老匠师觉得这是此生切石最紧张的一次。
安争从二楼缓步下来,走到近处看着。
切石如给苹果削皮,一层一层,经验丰富的匠师能够靠下刀的手感来判断刀应该重还是轻。因为这次涉及到了燕人的尊严,所以老匠师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他下刀,刀轻轻切进去,然后顺着石头转起来。他的手异常的平稳,不只是握刀的手平稳,压着石头的手更平稳。
一刀下去,切下来一条石皮,石头不碎不裂,这就是匠师的高明之处。
这一刀下去,蓝光似乎更为璀璨了些。按照品级区分,翠白红金紫,可这块石头上的蓝光实在太诡异了些。
这一刀下去之后,安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因为他知道高远湖赌输了。
随着刀不断的切入,削开,石皮一层一层的脱落,蓝光越发的璀璨,可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老匠师的额头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而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郭驽笑容则越发得意起来。
“这石头这么好看,切碎了真可惜啊。”
安争忽然说了一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