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瘦瘦睡醒过来的时候,天空上已经挂着月亮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安争的身上很多血。他猛的坐起来:“你受伤了?!”
安争摇了摇头:“别人的。”
他拍了拍杜瘦瘦的肩膀:“小流儿的丹药真是不错,看起来你恢复的差不多了。”
杜瘦瘦这才回想起来,安争给自己服下了伤药之后,自己就疼的昏迷了过去。夜枭是近乎小满境巅峰的实力,他还在须弥之境,大境界就差了两层,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如果不是安争把八片圣鱼之鳞其中的七片分给了他的话,只怕他早就已经死了。
服下了丹药之后,药性发展在加上伤重,他昏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
四周银白的月色洒了一地,看起来沙漠里的夜景倒是依然开阔,多了几分安静之美。不过沙漠里的晚上和白天温度相差太大,对于他们这样的修行者平时倒也无所谓,现在杜瘦瘦受了伤刚刚好一些,觉得有发冷。
“我睡了多久?”
杜瘦瘦问。
安争似乎很累,杜瘦瘦醒了之后他在沙子上躺下来:“一天多些。”
一天多些?
杜瘦瘦的脸色变了变,这一天多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安争身上那么多的血,他那一脸的疲惫,满是血丝的眼睛,杜瘦瘦也能大概猜到一些。
但是杜瘦瘦不知道,也许用不了多久,沙漠诸国之中都会流传出一个黑衣少年扛棺而行,力战数百修行者的故事。可那少年扛着的不是棺材,而是八片圣鱼之鳞组成的盒子,盒子里是昏睡着的杜瘦瘦。他被人追上,然后遭受围攻,扛着好像棺木一样的圣鱼之鳞,在数百人的围攻之中血战杀出一条生路。
那上千米的路,哪一步没有血?
杜瘦瘦鼻子有些发酸:“从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我就觉得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你。这次你本不必带着我出来,可却没有阻止我非要跟着。我走到哪儿都没法帮你,反而还要拖累你。”
安争抓了一把沙子扬在杜瘦瘦的后背上:“蠢逼......当初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处处护着我,我早就被人打死了。咱们之间还去计较那些有什么用处?你强的时候你保护我,我强的时候我保护你。我们还要一块保护我们在乎的人,和这个世界上的公理。”
杜瘦瘦揉了揉鼻子:“我就是随随便便煽情一下,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你当什么真。”
安争笑了笑:“还有一段路要走呢,距离车贤国还有差不多几百里的路。这一路上是不会安宁的,就算是到了车贤国也不会安宁。齐天回燕国,那个叫玄庭的和尚不知道去了哪儿,咱们现在是睁眼黑,对什么都不熟悉。所以哪里还有什么时间你谢谢我我谢谢你?别扯淡了,能修行赶紧休息一会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后面那些苍蝇一样的家伙就追上来了。”
杜瘦瘦嗯了一声:“我盯会儿,你先睡。”
安争也没有拒绝,这一天半夜,他几乎是从血泊里杀出来的。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人,这短暂的安宁就是他恢复的珍贵时间。谁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什么时候再次出现,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有一场厮杀。可他睡不着,疼,钻心的疼。
可是安争不后悔,哪怕就是为了救天昊宫那些女弟子遇到更大的麻烦他也不后悔。
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后悔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败类,不管做错什么都不会后悔。一种是安争这样的,因为他没有做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