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治张开嘴来,但嘴巴里却难以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来表达自己的痛楚。他转头一看,此刻的王大摆也紧闭双眼,眉头深皱着,他也忍受着强烈的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治用尽全力,终于打开了自己的声道,他对着王大摆大喊道。
“是人类天平我们遇到了人类天平”
人类天平人类天平是什么
来自六棱柱的爆炸并没有卷起建筑的破片,谢治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的损伤,但从爆炸的中心扩散开来的巨大声浪和持续不断的力场,却如同翻涌的海浪一般不断地冲击自己的灵魂。
谢治只觉得从大脑到小脑再到身体里的每条神经都陷入急剧的战栗,那道不知名的力像是一只老虎钳,一寸一寸地夹断自己身体里的每一颗神经元。
谢治还想接着问王大摆,但此时的他发现,即便自己用尽全力,也再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能够说出的话也只剩下寥寥的几个音节。他的耳朵里听到的蜂鸣声也越来越高亢与尖锐,像是老式电视机接收器损坏以后显像管里无以为继的噪点雪花。
谢治只能转回身来默默忍受,一边用胳膊肘堵住自己的耳朵,试图抵挡这种来自听觉的剧烈不适感。
这当然是无效的,声浪依旧穿透谢治的耳膜,直达他的大脑根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分钟,又也许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谢治终于感觉到这种爆炸推力的消散。
此刻的他衣着整齐,但他分明地感受到从自己的背部开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火辣辣地疼痛,即便是简单的呼吸也让他感觉肺部如同被火灼烧,而头脑里则昏昏沉沉的,像是在硬核金属摇滚演唱会里蹦迪了一整天。耳朵里的蜂鸣声消失了,但幻听还在,一阵接着一阵,如同远近不一的海浪。
谢治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他注意到,王大摆也在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从头脑里驱逐出去。
“结束了吗”
谢治张开嘴尝试出声,他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可以站起来了。”
王大摆一边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
谢治也想站起身来,但即便双手撑地,身体上的疼痛感与疲惫感也还是让他无法起身,于是他只能翻了个身,把自己的状态从趴伏在地变成了仰躺在地上,再用两条手臂把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
转过身来的同时谢治就抬起头去看向医院的五楼。
意料之中的是,那个带着鸟面具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而在谢治和王大摆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黑色的六棱柱歪斜地躺在地面上,六棱柱的一头还在缓慢地冒着粉色烟雾,之前的声浪与爆炸感,都是这根六棱柱所造成的。
“人类天平是什么”
谢治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黑色六棱柱,问话内容却是之前在爆炸余波中没有能够说完的内容。
“人类天平是一个绝望组织。它们致力于通过各种手段,在公开场合激发更多人内心的负面情绪,来人为地催化更多污染场的诞生。”
王大摆的眉头深锁着,谢治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厌烦与担忧,
“它们已经不把自己当做是人了,组织里每一位成员都带着逼真的鸟类面罩,它们把自己当做人类的审判者。”
“人类的审判者”谢治重复了一遍,有些讶异。
王大摆嗤笑起来,
“是啊,人类的审判者,审判罪恶,审判道德,审判所有他们看起来觉得需要审判的事。”
“那他们怎么不去当警察法官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