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三人相约去给太后和太皇太后拜新年。
太后就住在慈仁宫,自然知道皇上昨夜宿在了后殿,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结果被三小只炫了一脸父慈子孝。
这才明白,原来昨夜皇上是跟孩子们睡的。
三小只学会了系腰带,被众人连翻夸奖,自然要到处献宝,在慈宁宫也表演了一回,逗得太皇太后和老太妃们又是一阵笑。
请安过后,惠嫔和荣嫔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太皇太后留下了郝如月和太子,又让苏麻喇姑抱走了太子,这才放外命妇进来磕头。
每年初一,朝臣们在太和殿给皇上磕头拜年,外命妇则要进宫给皇后磕头。皇后薨逝,不必再去坤宁宫,很多老亲便会到慈仁宫和慈宁宫拜年。
这些人里有赫舍里家的大福晋、赫舍里家的三福晋两妯娌,有纳兰家的老夫人和大福晋,还有钮祜禄家的人、佟家的人和富察家等满族老亲。
以上都是爱新觉罗家这边的亲戚。
因着太后和太皇太后都出身蒙古,再加上大清与蒙古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两边频繁通婚,大清有公主嫁到蒙古,蒙古自然也有郡主嫁到京城,所以蒙古老亲也不少。
众人走进慈宁宫主殿,只见太皇太后端坐上首,下边坐着太后,身边还站着一个天仙似的女官。
宫里的女官一般都是兼职,由有体面的外命妇兼任。若说全职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眼前这位赫舍里女官了。
她不是在慈仁宫后殿照顾太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果然赫舍里家大福晋见到自家闺女便红了眼圈,三福晋却轻哼一声,扭头看别处。
太皇太后把赫舍里家两妯娌的表现都看在眼中,心说皇上的拆家计划很成功啊。
等众人行礼过后,又彼此寒暄了一阵,太皇太后才转头对赫舍里家的大福晋说“如月这丫头进宫快两年了,把太子照顾得很好,我和太后都很满意。”
见太皇太后嘴上说着满意,却半句不提皇上,太后心中便升起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脸上带笑,跟着太皇太后夸奖了两句。
果然,太皇太后话锋一转“赫舍里家为了皇上
,为朝廷鞠躬尽瘁。仁孝皇后更是为生下皇上的嫡子,搭上了性命,我再不忍耽误如月这个好孩子的终身了。”
话说得极煽情,意思也很明白,赫舍里如月不能继续留在宫里,该出去嫁人了。
赫舍里家大福晋一脸震惊,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她清清白白的女儿送进宫,没名没分地守着太子,跟着皇上。如今太子立住了,就想过河拆桥
三福晋抿嘴轻笑,迎合道“太皇太后说得很是,只是如月这孩子命硬,亲事艰难,求太皇太后看在她照顾太子辛苦的份儿上,为她指一门好亲事。”
如今长房和三房的关系彻底破裂,过年都没有走动,留如月在皇上身边也是个祸害。
况且老爷说了,有如月在太子身边一日,太子便不会与三房亲厚,得找机会把她从太子身边弄走。
这不,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便是皇上对如月有情,从前能被太皇太后拆开,这回为什么不行。
谁让当今以仁孝治天下呢。
只要太皇太后尊口一开,随便指一门亲事,那就是赐婚,板上钉钉的事了。
太后以手扶额,下意识想装头疼离开这个是非地。
转念想到如月对太子的好,对大阿哥和三格格的好,对自己的好,还有皇上对她的心意,太后生生忍住了,转而给自己的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找皇上。
谁知心腹宫女一动,便被太皇太后看见了。太皇太后一眼瞥过去,心腹宫女吓得赶紧收回脚,站着一动不敢动。
太后也放下了扶着额头的手,听太皇太后问她“赫舍里家求我给如月指一门亲事,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起来谁家有适龄的儿郎。老了,不中用了。你替我想想,谁家合适啊”
这哪里是想不起来,分明要甩锅给别人啊。得罪皇上的事,自己不做,推别人挡枪。
太后递给郝如月一个安抚的眼神,笑呵呵说“自古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让本人在这里听着的,还没出嫁的小姑娘脸皮薄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