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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及民兵共二百五十多号人,集结于城北外,聆听指挥官最后的检阅。身着铠甲的白凤借着士兵手上的火把,看见了他们欲奋战至死、破釜沉舟的神情。这种时候只需明确战斗的目标,士兵们便能为之战斗到血流尽的那一刻。但白凤仍然先对士兵们说了那一句话。
“现在有人想退出还来得及,要是上了战场后再作决定,那就太晚了”白凤高声说道,见无人回应,便继续讲道“准备战斗时,看我挥剑向天为令。届时需要你们用尽全身的力量发出怒吼高举火把向前我们的目标是全歼敌军有人不明白吗”士兵们齐声呐喊“明白”。随后白凤便让武义下令出发。
此时武义恰好收到前线李副将的“飞鸽传信”,他将内容一五一十地告知白凤道“白少侠,李副将他们至今仍固若金汤,只出现十几名士兵受伤,贼寇似乎对现状毫无办法”
“这样可不行啊”白凤回道“让李副将佯装败退,必须想尽办法让贼人们留在那”
武义拱手回道“好另外,李副将还分析道敌人几乎全堆积在营寨的北面,只需派遣小部分士兵增援营内即可,命令我们带援兵抄他们后路,来一个前后夹击”
白凤点头回应后,便跟上士兵的脚步径直走到最前头,拓跋忡伴其左右。作为后辈的白凤在战斗经验上远不及很多人,包括拓跋忡。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对自己的计划仍然心存芥蒂,认为只是纸上谈兵。于是惴惴不安地向身旁的拓跋忡问道“拓跋兄,若是我出现了什么错误,或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请务必提前告知于我。”
拓跋忡微笑回道“白兄如此信任我,自当加倍奉还”
众人行军至营寨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但贼寇的进攻仍在进行。白凤分派武义领武士名民兵入营内施援,其余人则分成步兵和骑兵两个部分。白凤领步兵,拓跋忡领骑兵。依照计划,待白凤的步兵从敌阵侧翼进攻时,拓跋忡将绕至敌阵后方,找寻本阵所在,李副将和武义全数出击,缠住大部分敌人。
“现在,只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白凤心里说道。他抬头看向天空那射出白光的圆月等下它将被染成血红色旁边的乌云慢慢向圆月移动,逐渐遮盖了它。此时正值黑夜光线最不明亮之际,正是最好的时机
少年拔剑向天,响亮而悠长地叫吼道“杀”士兵们应声而起,几百人的战吼声突然从敌阵的侧翼出现,足以将几里外仍不知所以然的贼寇们感到胆寒。贼人们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密密麻麻的火焰正向自己袭来,因未知的恐惧而感到汗毛矗立,他们的马匹因此而受惊、乱窜。随后敌阵后方被骑兵突袭,前方冲营的贼人也全数被击退。
贼寇渐显现倾颓溃败之势,即便是如此,战斗的过程仍是充满艰难险阻,特别是对于新征入伍的民兵来说。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远不及“烧杀抢掠”已成习惯的贼人,只能够以微弱的人数优势去压制对方。
第一个农民手持草叉上去刺空后被砍倒在地,然后迅速爬起抓住贼人;第二个拿着砍刀的屠夫击中了同一个贼人的肩膀,却反而催生了贼人的愤怒,迫使贼人用一股怪力使刀将缠住自己的二人劈开;直至第三个拿镰刀的农民从后面偷袭已经伤痕累累的贼人,这才使贼人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这样的场景都看在白凤的心里,眼下只能快些找出本阵,将首领击杀,这样贼寇在黑夜中便会同无头苍蝇一般。少年挥动着银光闪闪的宝剑,左砍右刺着击倒遇见的敌人;驾驭着威武赳赳的战马,四处支援陷入困境的友军;眼观四路,寻找着关于敌人头领的信息。
而贼寇们的头领一个对古董玉石异常痴迷的鲜卑人,片刻之前仍在一个有着绸缎顶棚的马车上,把玩着手中从商队里劫来的夜光石,直至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
“大王,他们来增援了,好几百人正向我们冲来”
“什么”鲜卑人惊讶道“半柱香以前,不是快要突破他们的工事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同为鲜卑人的拓跋忡看见这辆格外豪华的马车,毫不犹豫地御马冲撞了过去,直接把车内的鲜卑人撞出了车外。拓跋忡手起刀落,解决了这厮。随后拿走了那厮身上的夜光石,欲交予白凤以报告敌人头领已死的消息。白凤闻后,即刻下令全力追击,不放过任何一个贼人,可是拓跋忡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白兄,我以为,穷寇莫追。更何况我们还有一百多名从未参与过战争的民兵,让他们继续追击,无异于送死”
“不能退他们上战场时就应当想到自己的性命会在任何时候失去”白凤激动地回道“此时更应该乘胜追击,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