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南这一掌毫不留情,跟上次收着力不让人疼不一样,而是结结实实地打到肉上的。
姜岁疼得“唔”了一声,脑子蒙了一下,脸上下意识露出吃痛的神色。
实在想不清楚刚刚还和自己亲亲热热的老公怎么突然对他下了这个狠手。
又茫然又委屈。
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
孟从南何止想打这一下,只是掌心抬起来,在黑暗里听见少年吃痛的闷哼,又停住了,只胸膛起伏间,深深将气息沉下。
本是不忍心,谁料姜岁又不服气地凑上来,手上动作也不乖,胡乱撩拨着人。
“你把我当什么”
这是第二掌。
姜岁吃疼,躲了一下,他微微直起腿,恰恰好方便了人,接下来的掌风没落在他腿肉上,而是落在他身后。
“你干什么”
还没说完尾音一下变了调,疼了。
“你把自己当什么”
这是第三掌。
“onenightstand”孟从南气笑了一声,“是不是还想着酒后乱性”
这是第四掌。
姜岁躲他,可躲得了身后,就不得不拼命往前埋,几乎跪坐着直起了腿与人贴到了一起,“没有,没,疼,疼”
“孟从南我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他胡乱往后伸手想去拦,要去握住他老公不留情面的手腕,又害怕会被打到手,另一手揽着人的脖颈,又慌乱又无措,声音里都带着哭气,“你干嘛呀我就是喝醉了又怎么了我们只是要离婚了又不是已经离了”
“你是小孩子吗姜岁。”
混乱的昏暗中,孟从南抑制情绪的嗓音低沉又带着凛意,他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冰冰地问。
姜岁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嘟囔不满的说话声慢慢停了,别过去脸不吭声。
孟从南在黑夜里准确无误地看着人,“说话。”
姜岁一下就憋不住情绪了,“你又这样。”他回过头看人,“那你之前在下面为什么要那样和我说你还说要上去拿拿”
孟从南好像在黑暗中伸出了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什么,“你是在说这个”
姜岁一瞬意识到了,又紧抿上唇。
“这盒一共能用十次,是我们三年前买的。”孟从南又放下,“到现在还没用完,早过期了。”
姜岁面上火辣辣的,又有些不敢置信,“那你上次说什么套不套的,都是在哄我”他声音又闷又轻的,“你故意那样说”
孟从南不置可否,又沉默地将那盒子放回柜里。
姜岁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动作,心里的火气和委屈慢慢消下来,心底又有些闷钝感。
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很轻浮,想不清,理还乱,那就别去想了。
他们今天还喝了酒,多么好的理由。
他以为孟从南也一样
,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方早就恪守着那份作为底线的珍视。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姜岁突然不确定,不确定孟从南到底有没有变过了,他想问问人是不是一直从一而终。
他们婚后三年这么冷淡,
他会不会还在喜欢他
最后姜岁说出口的只有很轻的,泄下气的一句,“我今天是喝了酒,可能有些酒精上头”他搂紧人,却又不敢看人,心脏在闷闷地乱跳,“但是我没有喝醉。”
“起泡酒只有十度。”
“你知道,我也知道。”
他原本是想抱着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想法来的。
我们心知肚明,但你不说我也不说,
面子上就还可以盖得过去。
也包括现在。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喝醉,没有借口再酒后胡作非为,代表着今晚到此为止,可之前的事也不是假的。
姜岁语无伦次,“我一开始只是来找你睡觉的,就是睡觉,完成任务”他抬头亲了亲人,过了很久很久,才在黑暗里小声说,“对不起。”
孟从南托在人背后的手指也微微松开,片刻,安抚般轻拍了两下。
姜岁原本坐在他身上,现在磨磨蹭蹭换了姿势躺下来后,也跟人挨得很近,“我睡了。”
孟从南好像叹了口气,他也跟着躺下来,将自己老婆揽进怀里,“睡吧,应该不会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