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语双关,潘蔺霍然起身。
薛修易嘴巴刻薄,看潘蔺涨红了脸,也冷笑几声,反倒不怒了,尽拣些尖酸的话说“坐啊,承之,这椅子上有钉子么这一船的人都看着你,你今夜风光无限你们潘家近来确实风光无限嘛,比你前头生儿子还风光”
潘蔺先前的原配病死了,下边的妾室怀了几次孩子都流掉了,眼看着过了而立之年还没儿子,潘老夫人吃斋念佛,四处求方子,为了生男孩儿,给他房里塞了一茬又一茬的人,闹得人尽皆知,背地里都嘲笑他潘蔺有隐疾。
潘蔺怒火攻心,颤抖地指着薛修易,气得直喘,断续地说“你、你你又算什么玩意让底下的庶子当家理事,你简直、直蠢笨如猪”
薛修易拍案而起,说“你住口你有辱斯文你狗屁不通”
潘蔺说“你猪狗不如”
费适扶着茶盏,夹在中间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闭着眸喊“干吗哪大少、承之,别吵啊好好的宴席”
薛修易说“甭把我跟他放在一块,他不配,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潘蔺左右看,捡起茶盏就砸。这桌乱成一团,费适拦不住,他俩人全然不顾脸面,纠缠着打在一起。
薛修易常年在家,身形瘦小,不擅拳脚,被潘蔺搡到地上,磕着腰,连连哀声“哎哟你还敢打人你”
潘蔺没东西砸了,脱了鞋子抡起来就照他脸上呼,说“我这是替薛老太爷教训你什么玩意,嘴贱欠抽的东西”
周遭人声鼎沸,费适躲着那鞋,急声说“别打了,快别打了来人,来人啊”
萧驰野掀帘而入,面色一沉。晨阳带着侍卫上前阻拦,把两个人拉扯开。
薛修易被抽得脸上带红印,他捂着脸,还伸着脚要踹潘蔺,仰着脖子恨道“没完,这事没完”
潘蔺狼狈极了,他这会儿清醒了,没料到自己竟会当众丢丑。他避着所有目光,强忍着酸楚,斩钉截铁地说“我潘承之日后就是饿死,也绝不跟你薛修易同坐一桌我丹城潘氏日后就是绝了门,也绝不求你薛氏一回”
潘蔺说罢,把鞋子扔在地上,抬头谁也不看,只对萧驰野抱拳行礼。
“扫了侯爷的兴,我潘承之赔今夜摔了多少东西,我潘承之加倍地赔不仅赔,今夜这条开灵河我潘承之包给侯爷玩儿侯爷,告辞改日我登门谢罪”
他把另一只鞋也踢了,就这样着着净袜,踩着满地狼藉,推开费适往外去。
“侍郎且慢,”萧驰野缓声说,“晨阳,先带侍郎去换身衣裳。”
费适连忙说“对对对,承之咱们先换身衣裳”
潘蔺到底是个世家公子,还是挂牌官员,话讲得硬气,但真要他这么走上街,不如杀了他,当下被晨阳和费适拉着,还是去了。
“大少,”萧驰野抬指招了骨津,示意着,“你也请吧。”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