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配玩一玩那些个烂窑子,”翠情染了蔻丹的手指摸了把白面男人的面颊,咯咯笑道,“早年端州还是大周销金窟的时候,妈妈我手底下全是绝色。馆中榜评了那么多年,别家的贱人哪个能压得过我的闺女”
兵败时翠情逃得狼狈,一般不提往事。但今夜气氛好,左右都是奉承。她抽着烟,在簇拥里扬扬得意。
“别说妈妈眼界高,今儿带来的货换作以前,在我的馆里只配端茶倒水。”翠情嘴上的胭脂涂得鲜红,她的妆浓盖掉了不少皱纹,能从轮廓里看出来,早几十年这也是个大美人。
“妈妈提名字啊”
翠情轻蔑地笑起来,说“馆中榜头三名,那都是妈妈馆里的姑娘,个个都嫁得好。今日的婊\子和伎子分不开,但那会儿可是泾渭分明,买艺的你们看一眼都得花金子,挂上牌不见就是不见,可比千金小姐还要宝贝。大侄儿他娘也是妈妈的闺女,名动茶石河畔的小银蕾哪,嫁的就是端州朱氏。”
翠情说着拧了把男人的脸,吐他满脸的烟。
“这都是小角色,妈妈最宠爱的就是馆中第一了。洁白如玉,质料似瓷听过没有当年只要搁了这位的牌子,端州城就是万人空巷,连皇帝老子远在阒都都想一睹芳容”
周围的行商一拍手,喜道“白茶哪”
翠情在烟雾缭绕里如痴如醉,她搭着手臂,像是还没有醒过来,哼了一声,喃喃道“白茶啊你们心以为洁白如玉是假的么那是真正的如玉似瓷,你们要是见着她,只要她蹙起眉,保准儿个个都跪着给她当脚踏,谁也舍不得叫她挨着地上的灰啊”
堂子里都是烟味,呛得几个陪坐的姐儿直咳嗽,但她们卖笑的不敢掩住口鼻,就怕让身边的客人疑心自己是在嫌弃,所以个个憋得粉腮泛红,挤在中间香汗淋漓。翠情叫人摆牌,要摸几把阒都流行的花子玩儿,她带的男人生得英俊,一直跪在边上给她揉腿。
过了不到片刻,其中一个姐儿实在坐不住了,颦着眉掩帕细咳。她闻着这味不对劲,又嗅了几下,“哎呀”地站起来,惊道“着火了呀”
堂子里的行商和姐儿顿时都慌了,大伙儿看烟雾滚滚,那侍奉的几个人早死了。一时间惊呼声四起,个个手忙脚乱地收拾银子,揣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的。牌掉了一地,翠情太胖了,被挤得摇晃,鬓边的簪子也掉了。
“开门呀”率先冲到门边的人砸门,喊道,“这怎么还给锁上了”
桌椅翻倒,还有人想爬窗,但那窗也给封住了
雷惊蛰骤然冒出了头,他望了眼下方。
翠情看着他了,连忙挥着帕子喊“大侄儿快想法子开门,后边烧起来了”
费盛已经摸到了刀把,就等沈泽川一声令下,锦衣卫马上就会群扑过去。但是沈泽川吃着茶,没吭声。
费盛忍不住说“主子”
就在费盛言语间,雷惊蛰跟前的栏杆上忽然扒上了只手,接着攀跃上去一个男人。雷惊蛰当即变色,向后躲闪着对方的弯刀。屏风被轰然撞倒,露出中间的桌椅,其中竟然只有雷惊蛰一个人
费盛大惊道“他根本没请人,这是引蛇出洞”
沈泽川想摸折扇,又记起来给折断了。他把茶喝完,看雷惊蛰留在底下的人马正在快速上楼。奇怪的是,五楼除了雷惊蛰那块,其余地方都很安静。
费盛眼睛毒,突然伸出了头,盯着对面的打斗,仔仔细细地看着,没有放过他们任何的动作。费盛奇怪地说“主子,这也是只蝎子啊”
前来行刺雷惊蛰的男人在行动间露出了侧颈,上边赫然文着只蝎子,与吉达的一模一样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