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雪襟在马场上所向披靡,它是鸿雁山下的无冕之王,遇见边沙战马也难逢敌手。萧驰野玩了两圈就作罢,下来吃沈泽川剩在桌上的茶,那杯沿还残存着府君的温度。
“今日难得,”萧驰野喝完茶,拿热帕子擦手,“设个赏让他们玩玩吧。”
“现成的赏有的是,”沈泽川转过头,对跟前的侍女说,“告诉他们几个,跑赢了我有大赏。”
萧驰野坐下来,长腿挤得沈泽川快没处放了,他问“什么赏”
沈泽川笑而不答。
场上跑马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澹台虎听着有赏,就乐了起来,说“这是占咱们中博的便宜。”
离北诸将都精于马术,中博近卫却都不善此道。骨津和邬子余就能搏掉彩头,这场赛马根本没什么悬念。
费盛坐在马背上,跟乔天涯说“要不你上”
乔天涯勒着缰绳,跟后边的骨津打招呼,说“你是府君的脸面,不战而降像话么桃子,上来,陪你老十哥跑这一场。”
丁桃攥着缰绳过来,对费盛说“你别怕,在离北的时候,津哥就没跑过我,一会儿我给你堵着他,你专心赛邬子余。”
“我不怕,”费盛看乔天涯退后,连忙说,“那你也不能退,咱们哥俩齐心协力啊。”
乔天涯用马鞭指了指后边,费盛一看,霍凌云也在。乔天涯说“最后的马道窄,你不要跟邬子余纠缠,只管闭着眼策马,后边有的是人给你挡着。”
他这是要和霍凌云给费盛抬架子,把风头都让给了费盛。费盛一时间也不知什么滋味,冲乔天涯抱了拳,说“你是我亲兄弟”
姚温玉虽然听不见他们的话,但看着乔天涯退后,就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萧驰野捏着茶杯,看着马场,玩味地说“这乔天涯也忒谦让了。”
跑马是兴起,大家玩玩罢了,但是不意味着锦衣卫能输得太难看。离北铁骑和中博守备军都在场,乔天涯却还是要把机会让给费盛。
二爷这话是在说乔天涯没锐气。
姚温玉揽着虎奴,看着乔天涯没作声。
沈泽川把折扇抹开些许,又合上了。他看着像是胸有成竹,既不出声,也不着急。
“小盛”尹昌踩到围栏,跨坐上去,冲费盛撕心裂肺地喊,“你快点跑,快点赢了老头子带你吃酒”
尹昌的话音没落,骨津的马就飙风般的赛了出去。老头吃了满嘴的灰,急得都快站起来了。
骨津和邬子余辅车相依,堵住了费盛的前路。费盛慢了半步,越不过去。后边的丁桃“驾”了几声,从费盛身边经过,从外侧挡着骨津的马屁股,压得骨津不得不缓下速度,把马道让给邬子余。
“津哥你有一两银子是不是藏旧靴子里了都泡潮啦我临行前咱们宅子门口的六婶还在问,你赊的酒钱几时还人家我觉得可臊了”丁桃越说越来劲,“我就做主把你靴子里的钱拿出来了,还了一半。一半你到底赊了几两啊我的账都记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