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子大得吓人,也安静得吓人。
宋以深想起周程和说的话,窃听器事件之后,夏时优的精神受到了影响,一丁点的声音都会让他失眠睡不着。
应该是心理压力所致,任谁在自己家里发现窃听器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宋以深想起很久之前sow事件之后,自己在美国接受心理疏导,从而抓住那个关键性证据的时候,主治的心理医生一开始也提到过这种精神性影响,但比起其他的精神创伤来说,这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很折磨人罢了。
而随之而来的副作用有时候比这种精神影响更严重。
患者往往会养成很多负面习惯。
包括酗酒和过度依赖药物。
屋子里隐约传来酒瓶的声音,宋以深皱眉。
夏时优洗了澡,也许是酒精随着体温发散得差不多了,等再次想要入睡的时候,神志反而清明了不少。
床边一直备着酒,再不行还有药,夏时优披着浴袍满屋子找酒杯的时候,宋以深开门走了进来。
夏时优蹲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神情有点呆滞。一顿澡的功夫,他早就忘了自己有“请宋以深来坐坐”这件事。
宋以深忍笑走近,同样蹲下身,注视着头发湿漉漉的夏时优,低声:“找什么”
夏时优回想了一会,答非所问,语气轻软,像是在叹气:“你还没走啊......”
宋以深一直看着夏时优,夏时优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波动都没有被他放过,开口温柔至极:“准备走的。听到你在找东西就来问问。”
夏时优慢慢点头,转开目光继续在柜子里找,“我一直放在床头的酒杯不见——”
伸出去胡乱翻柜子的手被宋以深截住,夏时优微怔,视线再次转向宋以深,不是很明白,“怎么了”
手腕很凉,宋以深把人干脆拉起来,然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向着床走去。
“睡觉。不许喝酒。”
这样的姿势难免不会让人多想。更何况是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夏时优在一秒的愣神后,踢腿挣扎,“宋以深!”
不是软软糯糯的“宋老师”,几年后,他成了夏时优怒喝的“宋以深”。
被叫住的人转脸痞气,停在原地低头瞧着人,轻哼:“第一次听你叫我全名,还挺好听的。”
夏时优气噎,手肘撞上宋以深胸膛。奈何力量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连番折腾下来,后背都出汗了,宋以深还把他牢牢握在怀里,站得纹丝不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个人的体温都有些上升。
夏时优是动作太多,耗费太多力气,宋以深就是别的什么了。
后知后觉的夏时优能感觉到宋以深看他眼神的变化。而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闪现,接下来夏时优就觉得自己快炸了。
他现在几乎等于没有穿衣服。
短暂的凝滞后,夏时优放弃了。他伸手整理好松散的浴袍,动作间恍若无事,之后闭眼冷声道:“我要睡觉了。”
好一会才强制自己的视线从夏时优泛红的锁骨脖颈上移开,移过被咬着的微粉嘴唇,移到光洁的额头,凌乱的黑发。
宋以深稍稍平息了会,懒得跟夏时优计较,收紧手臂,把人放在床上,但好久都没有离开夏时优上方。
气息暧昧。
夏时优等了会,上方的压迫还是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刚要皱起眉,眉心就被什么软软地碰了下。
“睡吧。”
宋以深的嗓子干哑,明显是在忍耐什么,不过语气轻柔又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