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伸臂一捞,搂住了他朝思暮想的腰肢,将那具轻柔的身躯揽进了怀里。
太亲密了。伊安心想。他们的胸膛贴在了一起,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
手风琴率先拉响舒缓的音符,几个节拍后,大提琴低缓悠扬的弦乐加入了进去。午夜华尔兹浪漫到令人伤感的旋律在空旷的小偏厅里流泻开来。
莱昂率先迈出了脚步,伊安朝后退了一步,随即被他带着,坠落进了华尔兹的旋律之中。
这一次,他们舞步无与伦比地流畅,脚尖再也不会打架。
滑步、旋转、侧步莱昂作为领舞人,强势而又不失温柔地掌控着伊安,手臂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搂在怀中。
转圈的时候,伊安觉得自己脚尖已离了地面,几乎被莱昂抱着飞起来。
乐曲如一条温暖的河流,缓缓流淌。年轻的伯爵和他心爱的小神父相拥着,在波澜之中徜徉。
两张面孔距离不到一寸,每到旋转时,彼此脸上光影晃动,面容亦幻亦真,双目中的碎光如流星掠过灵魂的夜空。
青年身上的aha信息素如磅礴的海啸吞没了一座名为伊安的孤岛。
那麻痹的感觉寸寸地自身体里蔓延,顺着脊柱流窜,汇聚到被紧搂着的腰部,又滑落到尾椎,在那里噼里啪啦地打响了火花。
无法诉诸于语言的情愫,像石头缝里发出了芽,拉出一条细长的蔓藤,将两人缠绕在了一起。
一个圈接着一个圈旋转,伊安很快觉得头晕目眩,身体被青年的手臂禁锢着,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他在晃动的光线里闭上了眼。
一股气息靠近。
莱昂低头,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了伊安微凉的额角,手掌按在他的后背,将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抱在了一起。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臂弯中的身躯在克制不住的颤抖,不是出于惊恐,而是出于难以自持的情动。
戴着戒律戒的手被紧握着,于是那一股oga信息素从关不严的窗户里飘了出来。馥郁、温暖、甜腻而浓稠,如弗莱尔繁花似锦的晚春之夜,让人愿意沉溺其中,一睡不醒。
“伊安,”莱昂忽然说,“今天在空间场里,被我用机甲带着飞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确实有一点。”伊安道,“不过你当时正在战斗,情有可原。”
“那就好。”莱昂说着,停下了舞步,“因为,我想带你去看看我最喜欢的帝都的景色。”
胸前的阿修罗弹开,变形一架四米多高的重型轻甲,将相拥着的两人一兜,冲出了小偏厅。
它紧接着张开双翼,化作一只巨大的机甲鹰,沿着皇宫的大草坪一个俯冲,朝着山下灯火辉煌的帝都飞去。
菲利克斯回到自己的寝室时,就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巨鸟自皇宫飞向远方,身影如鬼魅。
他不禁想到,在神话传说里,鹰是罪人灵魂的捕食者。他会用利爪和喙凿开罪人的头,将他的灵魂从大脑里面叼出来吃掉。
失去灵魂的人不会死,却成了一个活死人,日复一日机械地生活,直到身躯腐朽的一天。
“亲爱的。”艾瑞斯皇后担忧地唤他,“你还好吗哈桑医生来了。”
皇家首席御医带着他的助理,通过了皇帝寝宫的层层生物安检,走进了寝室套房里。
菲利克斯已换了一身居家衣,坐在高背沙发里,喝着皇后亲手喂的蜂蜜牛乳。离开了宴会,皇帝不用强撑着,整个人呈半瘫状,对外界的刺激十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