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友亮也是一脸的惊慌,倒是田莽还算镇定,眼中却满是阴霾。
“他怎么就能回到开封,咱们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找,甚至开封府几处城门,府衙的街口,都派了人暗中守着,怎么就让他回到了开封”显然这几日的经历早已让陈让精疲力尽,他胡子拉碴,满眼血丝,却是多日未眠了。
其实又何止是他,田莽和朱友亮两人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眼睁睁地看着人从他们手里溜走了,只差没掘地三尺,可偏偏就是找不到人。如今人倒是有消息了,可人家已经回到府衙,哪怕他们找天借胆子,也不敢将河营里的兵拉到开封府衙去。
“据本将派出去的人回禀,那安郡王是乔装打扮成农家汉,才回到府衙里的。等他们发现那人是安郡王时已经晚了,人已经到了府衙门口。”田莽阴沉着脸。
“那可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坐以待毙,等安郡王派人来拿咱们”朱友亮慌张道。三人之中,也就他是个酒囊饭袋,寻常有什么事,都是陈让和田莽两个出主意。
“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只有各奔出路,自求多福吧。”说着,田莽就转身大步出门,显然是给自己找出路去了。
朱友亮宛如被当头棒喝,立马道“对对对,找出路,我这就去给上面去信。咱们是朝廷命官,即使安郡王恨不得把咱们扒皮抽筋,恐怕也不能越过朝廷私自处置咱们,只要上面的人保咱们,怎么也能留下一条小命。就是可惜了我那十二房小妾,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到这种时候,这个色中饿鬼还在想着他那十二房小妾。陈让冷笑着瞪了他一眼,甩袖子也走人了,看样子也是打算去找出路。
这三人看似合作关系,实则各为其主,之所以会保持这种平衡,也是多方势力角逐下来的结果。如今出了这种兜不住的大事,自然各找各的主子保命。
陈让刚走到大门处,就见田莽一脸灰败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倒是不想回来,巴不得能跑到天边上去,可惜爷没打算给他机会。”却是祁煊带着人来了。
他一身正红色的巡抚补子服,笑得十分灿烂,牙齿都露出来了。可没人认为他是在笑,恐怕是打算吃人还差不多。
“来人,给我将这三人拿下。”
随着话音,就从外面跑进来一队兵卒,这群人分外不客气,明显是受了谁的指使,上来二话不说就将三人按到在地,同时还揭了陈让和朱友亮头顶上的官帽。
田莽乃是武将出身,身手不凡,几下拳脚就将涌上来的兵卒逼退,做困兽斗的状。“安郡王你乃是受命前来赈灾的巡抚大臣,咱们可是河督署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你凭什么抓咱们,朝廷可没给你插手河督署的诏令。”
“就凭爷看你们不顺眼,想公报私仇行不”
祁煊笑得更加灿烂,而田莽大抵也没想到这安郡王会说得这么直白了当。也不过是愣神之间,围着他的兵卒就涌了上来,将他按到在地。
这时,祁煊才走过来,蹲下,拿手拍了拍他的脸。
“敢来招惹爷,你们是老寿星上吊找死。跟爷说诏令,难道你们不知道爷从来不按规矩办事”他站直起身,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冷酷,“田参将、陈同知以及朱通判联手谋害皇室宗亲,按律当斩,来人,给爷拖出去斩了”
“安郡王,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私下暗害朝廷命官”陈让一面挣扎,一面骂道。
祁煊嗤道“爷私下了这里可站了这么多人”接着,话音一转“你才知道爷胆子大啊,晚了”
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三人便被押了下去。
其间自是奋力挣扎,悲愤叫骂,可就如那刀俎下的鱼肉,顽抗已无用,只能化做刀下亡魂。恐怕他们到了九泉之下也弄不明白,为何这安郡王竟如此不按牌理出牌,无诏无令就敢杀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