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临近了冬至。
每逢冬至,镇北王就会在府中大摆筵席款待辽东境内官员以及手下将领,所以这个时候也是镇北王府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候。
府里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连一向不管事的镇北王妃,都免不了会在请安的时候问几句。
自然是问李氏。
李氏管着府里的中馈,虽前院那里的事她插不上手,可她管着两个大厨房、采买以及库房等地,摆宴的方方面面都需要经过她的手。
最近李氏都快忙晕了,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八瓣使。公公历来不管这些琐碎事,但若是在冬至宴上出了什么岔子,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是雷霆震怒。
幸好李氏也不是第一次办这种差事了,每年都没出过什么乱子。不过她还是事无巨细,从宴上所用的瓷器到采买那里买回来的各类用物,一概俱亲自查看,下面的丫鬟婆子小厮更是让她敲打了又敲打。
最近镇北王府里明显看得出气象一新,早先走在府里,还能偶尔看到有小丫头们聚在一起玩耍,现在都是行色匆匆,几乎看不到什么闲人。
当然也不是没有闲人,例如秦明月和鲁氏就是闲人。
看着这两个妯娌成日里一副气色红润,吃得香睡得好的模样,李氏嫉妒得眼圈都是红的。关键让她来和两人换,她是打死都不愿意,掌着中馈就是掌着府里大部分人的命脉,不用她做什么,那些人一应对自己讨好兼毕恭毕敬,甚至是那些姬妾庶子庶女们。
李氏没少借着手里的权利刁难人,所以很清楚若是她失了这管家权,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关键是手里有权,银子自然就来了,李氏当年嫁过来陪嫁不少,可架不住二房开销太大,祁曜寻常在外面拉拢各处将士,这都得银子,这种银子不能过明路,只能自己贴补。
可祁曜身为镇北王府的二公子,从小养尊处优,吃得是龙肝凤胆,喝得是琼浆玉露,懂得花银子,不知道怎么挣银子。李氏更不用说了,所以两人成亲没多久,就开始捉襟见肘起来,这才求了镇北王妃,将中馈之权交给了李氏。
李氏很清楚鲁氏一直在后面虎视眈眈,说不定那秦氏也有这心思,更是要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能让两人钻了空子。
就是实在累得慌。她本就生得瘦,这些日子没吃好没睡好,用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脸上黄气,和隐隐泛青的眼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患了什么重病。
镇北王妃看着这样的李氏,不禁拧起柳眉“有些事你交给下人做就行了,何必事必亲躬。”
李氏一副毕恭毕敬、鞠躬尽瘁的模样“冬至宴乃是咱们府上最重要的事,一年也就这么一回,母妃放心,儿媳没事,一定将事情办得圆圆满满不出任何岔子。”
镇北王妃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懒得再说了。
明明你是为她好,偏偏她总是一副我很好,你操心操多了的模样。镇北王妃知道李氏为何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她是生怕被老三媳妇寻着机会分了她的管家权。反正说多了她也不会听,说不定还以为你动了什么心思,她也懒得管她。
不过镇北王妃不说,不代表鲁氏不会说。
鲁氏睁大了眼睛,一副为其担忧的模样“二嫂也真是,你瞧瞧你累成这样,倒显得我和大嫂没事人似的,让别人看到指不定会说咱们挤兑你。这样吧,反正我和大嫂日里也没事,你手上有什么不紧要的活儿分给我们,我们帮你分担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