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过年时祁煊带着一家人回了镇北王府一趟,反正李氏就从没找秦明月打听过祁曜的近况。
所以祁煊对李氏十分不待见。
“她来可以,你把这里规矩跟她讲清楚,再闹出个什么事来,就让她滚回去。”
“你觉得李氏能吃得了这个苦?”
祁曜来到黑河卫后,可没有什么特权,甚至过得日子比其他人更苦。
也是祁煊这厮虐弟虐上瘾了,最苦最累的活儿都丢给他去干。
不过祁曜也算争气,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小旗的位置,再加上祁煊最近很忙,总算是不折腾他了。
即是如此,祁曜的日子也过得十分清苦,可不是在王府时能够比的。
就李氏那样,秦明月很怀疑她会愿意来,说不定这事是镇北王妃自作多情弄出来的。
“不能吃这个苦更好,给咱们省事了。”
秦明月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对她有偏见。”
还真有偏见,祁煊这个小心眼的还记着当年李氏给秦明月难堪的事。
……
事实证明秦明月的想法没错,这事还真是镇北王妃自作多情弄出来的。
这趟来的人根本不是李氏,而是一个叫做胭脂的妾,据随行的人说是二夫人专门挑来侍候二公子的。
秦明月简直对李氏无语了,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来笼络丈夫,博一份共患难的真情,送个女人过来,还真当就凭着两个儿子就能安荣富贵一辈子?
倒不是秦明月有男权主义倾向的思想,她当然明白女人得自主,最起码心灵是自主的。
可在当下这种环境,处在在李氏这个位置,改嫁是不可能,哪怕祁曜死了,她也得给他守一辈子。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努力一把,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非要夫妻离心离德?
还别说,李氏真是她这么想的,儿子她有了,还占着嫡长嫡次的位置,她从小见她娘就是这么过来的。
女人没出嫁时靠父亲和兄弟,出了嫁后靠男人,等有了儿子后,男人也不重要了。
因为这男人不是你一个人的,他同时还是其他人的男人,但儿子却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娘。
权衡了各种利弊,李氏还是选择不来,而是随便从祁曜那群妾里头挑了个相对老实的送来侍候他。
其实也不能怪李氏如此薄情,祁曜如今这样,明显以后不会再有什么大出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王府,可二房的两个儿子却在慢慢长大。
若李氏真带着孩子来了,成哥儿昊哥儿吃苦不说,二房一家子离开镇北王夫妇的视线,以后谁还能记得他们,在府里的地位恐怕扭头就被人取代了。
且王府里资源丰富,不光是从衣食住行上,成哥儿和昊哥儿眼见就要启蒙了,真来了这穷山恶水的黑河卫,日后两个孩子的前程怎么办?
不得不说,李氏很理智,也可能是不愿吃苦,总而言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太无情了。
虽然她来也可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人心就是如此复杂,你来与我不让你来是两码事。
镇北王妃被气得不清,她也懒得再去管李氏,顺着她的意将人送了过来。
反正她只关心有没有人侍候儿子,至于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能为李氏着想已经极为难得,可惜李氏不识趣。
人是先送到秦明月这里的,她见了这个叫做胭脂的妾。
是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人,却别有一番温柔的韵味。
因为心情有些复杂,秦明月也没和胭脂多说什么,命人将她送到祁曜住的地方。
祁曜如今住在卫所衙门后面,是个一进的小宅子。
房子很简陋,就是两间房和一间灶房,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
就这房子还是祁煊知道李氏要来,特意分给他的,本来按照他现在的位置,应该住在卫所里,顶多单独一间房。
一直到了天黑,祁曜才从外面回来。
他累得像条狗,他觉得他大哥真狠,对他从来不手软。
恰恰是这样让祁曜的心灵得到了安慰,因为自打来到黑河卫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因为自己当初的不成熟害掉的那些人命,也只有辛勤的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掉那一切。
进了院门,屋里亮着灯,他一愣后才想起从今往后这里要多了一个人。
是谁这么傻呢?
竟然跑到这里来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