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动不了后面的大人物,一般都是拿马前卒开刀。
这御史言辞十分锋利,简直扎心窝子,大帽子一顶又一顶往这潘郎中头上甩。
说他居心叵测,陷新帝于不仁不义,糟糠下堂乃是大忌,尤其新帝的原配前镇北王世子夫人与新帝成婚多年,诞有两子,其品格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即不符合七出之条,又应了三不去之一。
让新帝弃原配重立新后,以后新帝如何面对天下子民。
这言语就有些诛心了,潘郎中当即骇得面色惨白,语不成调。
而坐在龙座上的祁煊也不说话,面带微笑地看着那御史一个人驳得无数官员不敢吱声。
如今谁敢吱声啊,看似被弹劾的是潘郎中,实则当日有多少人下场,自己心里都清楚。
生怕被着新晋的小御史抓到把柄,落得当朝出丑的下场,自然个个都装成鹌鹑。
随着这个叫吴铭的御史,铿锵有力地请奏让新帝早日立后,以安民心的声音落下。
祁煊在上面拍着巴掌,同时朗笑出声:“吴爱卿所言,深得朕心。”
话音一转,旋即变了语调:“潘郎中,你可知罪?”
潘郎中敢不知罪吗?
他看了看胡前,胡前胡尚书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能艰涩跪伏在地,“下官知罪,可下官也是一片昭昭之心可鉴日月,还请陛下明察。”
祁煊哼笑了两声,也没理他,而是望着下面的一众官员,似笑非笑道:“不知众位爱卿对朕立后之事还有何要议的?
若是没有,胡爱卿你们礼部可要抓紧着办这事,倘若再耽误下去,朕可就要为你这个礼部尚书是问了。”
胡前踌躇一下,这才站了出来,道:“臣定当督促。”
祁煊瞥了他一眼,“你也别跟朕说什么督促不督促,下午朕就要见着封后的圣旨,若是再推脱……”
他呵呵一笑,站了起来,扬长而去。
下面是异口同声的臣恭送陛下。
不多时,众大臣直起腰来,先是面面相觑一番,而后便纷纷向外走去。
有的步伐快,有的步伐慢,有的是自己走自己的,有的则是三三两两成群。
薛庭儴走在最后面,胡前特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两人一同走在出宫的宫道上。
“首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薛庭儴面上依旧是一贯的淡之若素,看都没看胡前一眼,继续往前迈着步:“还能如何是好,陛下要圣旨,你就给他。”
“可……”
“陛下立谁也好,不立谁也罢,反正本官家中无适龄女子,谁家有就让他们自己打破头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胡前看着他的背影,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无可奈何,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也离开了。
……
这圣旨并没有让祁煊等太久,甚至一并连封后事宜的章程都拿了上来,明显就是之前胡前特意拖着没有呈上来。
祁煊也没说什么,就让人去宣旨了。
册立皇后之礼素来繁琐,其中又因情况不同,礼仪流程也是不同的。
例如从妃位晋位的皇后和作为正室被加封的皇后就有所不同。
而被加封的皇后又与从大昌门抬进来的皇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