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疑问一直回到坤宁宫,秦明月遣走了身边服侍之人,才展开了袖中的那张小纸条。
上面的只写了几个字,却是让秦明月柳眉不禁为之一皱。
转眼间到了傍晚,最近祁煊十分忙碌,在乾清宫处理朝政的时间居多,若是不回来,他一般都会命人到坤宁宫来说一声。
今儿也是如此,酉时的时候德全的徒弟小泉子就来传话了,说今儿陛下不回来用晚膳了。
秦明月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祁煊今儿又和几位阁老生了气。
祁煊这人也怪,他若是生气,一般不会出现在秦明月和两个孩子面前,大抵也是怕控制不住脾气忍不住对他们迁怒。
他一般都会独自待一会儿,等到心情平复了,才会出现。
秦明月也是嫁给他时间久了,才发现他有这么个怪癖。
其实这也是个好习惯,毕竟谁没几分脾气呢?
而当人生气的时候难免迁怒,难免口不择言,恐会伤了感情。
秦明月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给祁煊送了一碗翡翠汤过去。
既有消暑之意,也有让他消火之意,想必他会明白的。
关心过了男人,扭头秦明月就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如今昀哥儿和晨哥儿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去南书房读书,中午用膳午睡,下午则是去习武。
其实这些本没晨哥儿什么事,可他就是喜欢凑热闹,昀哥儿撵他不走,就与他约法三章,不得半途而废。
期间这小家伙倒也颓了两次,例如早上想睡懒觉,该去习武却想去玩什么的。
可在大哥的威胁下,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日子久了,也就成了习惯,平时兄弟二人同进同出,倒给秦明月省了不少事。
两个孩子下午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所以秦明月晚上这顿都会让他们吃好喝好。
坤宁宫西次间的大炕上,黄花梨木雕福寿延绵的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吃食,地上的两个条案上也摆了许多菜。
其中有稀有干,秦明月晚上这顿惯常是吃些稀粥什么的,可偏偏养了个晨哥儿跟他爹一个德行。
不喜欢吃稀,只喜欢吃干,不喜欢吃素,只喜欢吃荤,所以一家四口用膳都是捡几样做。
稀的干的各一半,另外还有许多面点菜食,可不是得摆几桌子。
幸好秦明月出于不浪费的心态,每样的量都不多,一般都是捡着刚好够吃,即使剩了,让下面人随便分一分也完了。
晨哥儿早就会自己吃饭了,就是用筷子还不利索,其实也不是不利索,而是这孩子没耐心。
与一勺子能吃下一大口饭相比,显然筷子显得有些多余,所以他会用,但是能不用就不用。
此时的他正对着一个大盘子大快朵颐,盘里是特意为他做的放了很多菜的炒饭。
面前还放了几小碟菜,有菜心烧豆腐,烩肚丝,南瓜子蛋饼,还一碗鲜菇炖鸡汤。
他吃得满脸都是饭粒,还丝毫不以为杵,对面的秦明月看得眉心直跳,倒是昀哥儿反倒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不时从旁边拿起帕子,给他把脸擦擦,然后让他继续再吃。
“哥,你能不能不擦了。
你擦了,我还是会弄上,多麻烦!”
其实这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嫌昀哥儿扰了自己大快朵颐的兴致,却又不敢明说,于是便用了迂回的说法。
所以昀哥儿并没有理他,依旧淡定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而秦明月则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小儿子,觉得这小子肯定是个猴精投胎的。
不过与聪明外露的晨哥儿相比,能制得住这小子的昀哥儿才是真聪明。
只是昀哥儿和他娘一样,是个不喜欢显摆的性子。
这是秦明月自我标榜的,对此祁煊表示了质疑,明明是随了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