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听他说话声音还哑着,曹烽就只能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弟弟还病着呢。
段语澈已经好多年没吃过他做的饭菜了,离开的时候,总是回想那股味道,也回想段述民做的三明治,和他吃过的都不一样,在记忆里永远很清晰的美味。跟人聊天聊起美食时,也会告诉别人中餐好吃,说自己有个会下厨的哥哥,当别人问起他具体做法时,他就一筹莫展了。
似乎他总被人照料着,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吃着吃着,段语澈忽然停了一下,曹烽一直看着他,见他停下,就问“不好吃吗”
他自己做的多年饭菜,都是做给自己一个人吃,很少会招待人。
段语澈摇摇头,咬着筷子说“下午去我爸家里,收拾一下,你下午有事吗”
曹烽摇头,今天下午他没课。
“你现在在上课,”段语澈看着他,“是上课还是给别人上课”
“给别人讲课。”
那就是老师了。
段语澈点点头,也没问是高中还是初中,在他看来,这种工作完全配不上曹烽的能力,他虽然完全不懂这些,可他一直都认为,曹烽就应该去搞科学。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会害他被实验室开除。
不过当老师也挺好,至少没辐射,他听说搞电子研究的,有很强的辐射,长此以往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影响。
吃过饭,两人打车去了段述民那里,白天不需要开灯,拉开窗帘后,秋日午后的阳光直直透入房间,房子打扫过,但是好长时间没住人,玻璃茶几上积了一层灰,植物也有些枯萎。
段语澈以前来过这里,此时触景生情,心情低落。
段述民留下的遗物不多,他默不作声地打开所有的房间门,在书房抽屉里找到了很多很让他意外的东西。
当年他写的第一篇完整的作文,叫我的行长爸爸,被段述民收在了抽屉底下,和这张用文件夹密封着的作文纸放在一起的,还有段语澈的练字帖,他回国时说不来中文,更写不来中文,段述民亲自教他学习,买了正楷字帖让他临摹,只是常常都临摹得像鬼画符。
去年工作上出了意外后,有关工作的文件、私人印章,全都被收回了。
所以这里没有什么关于他工作的东西,全是私人的物品。
他后来结婚的照片,妻子怀孕后的b超图,少年时的自己和段述民的几张合照,一把旧的刮胡刀,还有他的皮质手拎公文包衣柜里放着他在世时的衣物,和以前没法比,一个小衣柜挤着他平时穿的休闲装,以及生病后戴的帽子。
他一件一件地找出这些东西,似乎他这八年来的生活浮现在了眼前,让段语澈感到意外的是,他还在段述民这里发现了很多的信。
密封在一个铁盒子里,保存完好。
他随手拿起一封,很快就辨别出这有些稚嫩的字是曹烽的笔迹。
一封又一封,堆在盒子里,字迹渐渐变得成熟,曹烽也在长大。
段语澈没有拆开这些信,而是叫来在外面打扫卫生的曹烽“我发现了一个东西,你看看。”
“这是”曹烽看见那些信封的时候,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