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父恼了:“好好说话。”
随从跟了他一年多,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今日实在是太慌了。他咽了咽口水:“老爷,账房先生不再支取银子,还说……说……”
胡父一挥手:“不爱干就滚。”
随从忙道:“这是少夫人的意思。”
胡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那账房不给我们发月银了?”外头的小妖精很会花银子,他虽还没拿到这个的月银,其实银子都已有了去处。
如今拿不到,那些缺口拿什么堵?
他心里着急,下意识道:“这都多久了,还没消气吗?”
想到此,他抬步去了边上厢房,这些日子里,胡扬风都在里面养伤。一进门他就问:“你不是说邱秋婉已经消气了吗?”
胡母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颔首道:“最近态度是和缓了不少。”
当然啦,比起以前,还是冷淡的。
以前像个太阳似的,眉眼弯弯,笑容温暖。现在就像一块暖不热的冰。不过,她觉得问题不大,只要不把实情告诉安定侯府,秦秋婉自己也不闹着和离,那就总有和好的一天。
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有点大,她多矫情一段,也挺正常。
“依我看,她就没消气。”胡父看了一眼门口,怕被丫鬟听了去,毕竟全家人都用儿媳嫁妆这种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今早上月银都不发了。”
胡母讶然:“有这回事?”
她的月银都买了金银首饰,如今儿子受了伤,他也没心思去逛,便也不着急去领。
如果不发月银,那儿媳肯定还在气头上。她不愿相信,立刻吩咐人去取自己的那一份。一刻钟后,下人无功而返。
胡扬风沉默看着,道:“她很少来探望我,对我的心意大不如前。”
一家人面面相觑。胡母又派人去找了婆婆,说明了此事。胡老太太的人也去领,还是同样的结果。
胡母沉吟半晌,道:“先别去问。她还在气头上,这种时候去提醒,她怕是会更恼怒扬风。”
身为男人,连家都养不起,还得靠着妻子的嫁妆。关键是,靠就靠吧,都说拿人手短,用了妻子的嫁妆总该对人好点吧?
他可倒好,狠到直接要人性命。
胡扬风也知道自己理亏,道:“先别去领,等我哄好了她再找机会提起此事。”
婆媳俩深以为然。
胡父急了:“可我手头紧张,还答应了宴客,若因为拿不出银子而食言,岂不是丢人?”
这倒也是。
一家人都很看重自己的脸面,最怕被人看不起。胡扬风沉吟了下:“我的俸禄攒了两月,你先拿去用,记得最近不要宴客……最好是少出门。还有家里的开支,能缩减就缩减。”
婆媳俩对此毫无异议。
胡父却是不成的,他口中宴客是假,每月给外头的女人发月银是真。若连这个银子都要推脱,传了出去他脸面何在?
但这种银子又不能明着要,他眼神一转,心里很快有了主意:“我这一次准备请好几户人家,大概需要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