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也掌握操纵平衡车的方法后,越来越觉得踩在上面风驰雷电的感觉太爽了,从小她爸就喜欢带她体验各种新鲜事物,所以晴也玩这些东西向来胆子大。
路灯拉得她比例纤长,高腰微喇牛仔裤显得腿又长又直,背着双肩包戴着耳机的模样酷酷的,就这样神气地掠过低矮的枯树,掠过贴着牛皮癣的电箱,掠过堆满纸盒的门面房,仿佛就连远处纵横交错的电线通通都消失了,这个邢武走了无数次的破败街道忽然之间全部亮了起来,他望着那个近在眼前,却好似随时会飞向远处的背影,眼里的光渐渐聚拢,最后街边的风景全部消失了,他的眼里只有那束光,慢慢凝结成一个小小的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却在这时一阵三蹦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路口,邢武瞳孔急剧收缩,朝着晴也大吼一声“回来”
有那么几秒钟,邢武感觉到心脏骤停,他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在三蹦子冲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朝着晴也狂奔过去,一把将她按进怀里,一阵温热的风吹过,街道静谧,月明星稀,三蹦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邢武的手臂紧紧搂着晴也,她的脸就这样埋在他的胸口,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晴也没有动,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诧异“你抱我干吗”
邢武猛然愣住,快速松开她退后一步,黑亮的眸子里仿佛还残留着波动的余光“不是怕你被车撞吗”
晴也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审视,盯着他望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让过身子“这么远的距离你以为刚才那人瞎还是以为我瞎”
邢武这时才发现晴也已经在三蹦子拐弯的时候就提早改变了方向,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转过身冷冷地丢下句“走吧。”
晴也看着他突然冷漠的身影,轻扯了下嘴角,没一会她便踩着平衡车滑到了他旁边侧头望着他“喂,干嘛拉黑我”
邢武依然冷着脸,目不斜视的样子透着股难以侵犯的距离感,晴也故意狠狠拍了下他的后背然后迅速骑到了前面,转了个弯扬起声音又问了遍“为什么拉黑我”
邢武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摸出了一根烟,低头点燃,烟雾在他指尖弥漫,他半垂着眸,声音不轻不重地传了过来“收他钱挺爽快的,跟我算这么清,我钱没他的香是吧”
晴也站在平衡车上一脸懵逼地盯着他,一双大眼莫名其妙地眨巴了两下,十几秒过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侧过头就笑出了声,平衡车在原地画了一个圈,她的笑声越来越明朗,像细雨拍打在春笋上的清脆,漾着波纹。
而后平衡车慢慢停了下来,她的笑容也淡了些,就这样望着邢武对他说“那是我爸的钱,我爸没进去前借给别人的钱,我当然是要拿回来的,你以为呢”
邢武拿起烟抽了口,没有回答她的话。
炫岛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三色灯柱还在发着光不停旋转,晴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再次挂上那藐视大地的神情,淡淡地说“喂,我虽然长得不赖,各方面都很优秀,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但你可千万别看上我,因为我是你得不到的爸爸”
说完就原地转了个圈回过头对邢武做了个鬼脸,邢武微微一愣,头一次有种想把她搓圆捏扁的冲动。
晴也回到店里就径直上楼看书了,邢武没去楼上打扰她,一直在一楼打游戏,晴也看完书下来洗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依然翘着个腿坐在理发里,她洗完澡回房没多久就听见外面小天使的声音,他走了。
晴也关了灯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见微信里躺着条好友申请,“哼”了一声锁了手机没搭理他。
翻来覆去十分钟后,她又解锁了手机通过了那条申请,没一会邢武发了一个戴着墨镜叼着烟的表情包,晴也回了个炸弹过去,关手机睡觉。
果真如大家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副校长就亲自带着教导主任还有老杨来到了二班门口找晴也,于是晴也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请去了教导处。
不到十分钟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鞍中,昨天下午鞍职一大帮人来堵晴也的事几乎整个高二高三的人都看见了,后来晴也号称这个在鞍中老师学生个个看到都头大的邢武是她小弟,更诡异的是,她如此大放厥词,邢武竟然没有动她,还真替她出面弄走了鞍职的人,搞得昨晚各个班的晚自习都炸了,各种猜测不断。
晴也的成绩刚开学就在校领导之间传开了,鞍中已经好几年没出过本县的高考状元,这几年县前几的名额都被金隆中学占了,金隆中学是县里唯一一所私立高中,鞍中作为唯一一所公立高中,两所高校常年竞争不断,从师资力量到升学率,校领导当然也想扬眉吐气一把,他们私下讨论过,如果晴也这一年保持这个水平不滑落,再冲一把的话别说县状元,市状元都有很大的希望,因此虽然晴也自己不清楚,但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已经被划为重点保护对象。
所以昨天下午这件事立马得到了校方的高度重视,一大早就把晴也请了过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