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原路叫去见江迟迟了?”艾伦的惊呼从视频通话里传来,“我的上帝,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计划的。”
“他想见原路。”傅巡抿了一口酒,说道。
“江迟迟想起原路了?这么突然?”艾伦若有所思,“前段时间他刚发生过记忆错乱,难道这反而是恢复记忆的征兆?”
“不,不对。”艾伦皱眉,“这和伊丽莎白得出的结论不一致,她拿到的才是目前最全面的数据,可是……”
“迟迟没有恢复记忆。”傅巡晃了晃杯中的酒液,“但迟迟非常敏锐。”
“敏锐?”艾伦被引起了兴趣,“怎么说,他从什么地方抓到了原路这个关键线索?”
“迟迟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违和点。然后,他在通话了引导秦季,从秦季口中得到消息。”傅巡淡声道,“如果没有我插手,接下来,迟迟会开始调查原路。”
“那你怎么插手了?”艾伦感觉到自己的好奇心高涨得不行,“按照你之前的计划,你应该慢慢地对他进行引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猛地推他一把。”
“我昨天经历了一场枪/击。”傅巡突然说道。
“看你现在好好的,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艾伦笑眯眯地调侃道,“怎么,久违地遭遇了热武器,思想就改变了?”
“差不多。”傅巡垂下眼,“我在平稳安逸的环境里,呆得太久了。”
久到,他已经开始沉迷。
但这终究不是他。
>>>
另一边,南阿伦塞尔湖泊。
天气晴好,没什么云。清澈的湖面映着天空,视野干净而开阔。
江迟迟和原路在湖边走着,几只麻雀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
“它们倒是不怕人。”原路看着那群蹦来蹦去的小麻雀,说道:“怎么样江总,这环境不错吧。”
“嗯。”江迟迟淡声应道,“这里的空气很好。”
闻言,原路笑了笑,道:“当然,对您来说,新鲜的空气可比景色更重要。”
又来了。
江迟迟心想。
从原路出现开始,他身上就带着一种的违和感。
原路对江迟迟的称呼是“江总”,但从他语气中却完全感觉不到丝毫敬畏。仿佛这个称呼不是商业上的尊称,而是朋友间的调侃。包括原路刚才在傅巡逗他时旁观,也完全没有因为意外接触了江迟迟与傅巡之间的亲密而避让,而是十分有兴致地看着,半分没意识到冒犯。
“还有,原路在我们吃早餐的时候给我递了吐司和果酱。”江迟迟在心中想道,“他知道我的用餐习惯。”
不仅仅是知道而已。
原路在给他递吐司和果酱的时候,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无比地自然。仿佛他只是随手做了理所当然的事。
莫名其妙地向江迟迟表现熟悉与亲近,却又毫不掩饰自身的不对劲。
江迟迟和原路沿着湖畔走着。他们的身高一致,身型相似,就来行走的步调也完全相同。从后面看,几乎和复制粘贴没什么两样。
“你为傅巡工作多久了。”江迟迟忽然开口问道。
“两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三年。”原路笑道,“在我正式为傅总工作的前一年,就断断续续地帮着做点事。”
“三年吗。”江迟迟的语气平静。
江迟迟突然想到,他掌管公司的时间,以是否“准确”来分,也是两年和三年。
三年前,江迟迟的名字就出现在公司的文件里。可实际上,江迟迟只成为江总两年。
他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虚弱地醒来,积极复建,然后回到家中休养。在药物与针筒的包围中,江迟迟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的治疗。
“能感觉到,你和傅哥的关系不错。”江迟迟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吧。”
“不多,我第一次见到傅总,也就是五年前而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路眼中的笑意忽然变质,看上去甚至有些贱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