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问道“受侵扰的村民现在情况怎么样”
依山行凶的贼匪们可是一伙恶心的玩意,他们堪比蝗虫,烧杀抢掠起来不留半点余地,不管家里是穷的富的,他们都能给你刮下一层油水。有些不谙世事看了几本话本的天真富贵人家,可能听说过几个义匪侠盗,就以为全天下的山匪都是这般被逼无奈而占山为王,而真正成为了被贼匪欺压的贫困百姓,才能体会到那群人的可恨和恶心。
张长乐叹了一口气,回道“受灾最重的上西村,大部分村民家中的粮食被搬空,其他几个村也有几户人家被劫,他们不仅抢了粮食,还劫走了不少人。”
被劫走的人中,有不少女子和青年,贼匪对女子自然是凌辱奸淫,而青年小伙,贼被劫去当人质,有钱就能把人赎回来,没钱的就看贼匪的心情和山头子的善心程度,有些虐杀,有些留在山上做苦力活,在山上待久了,甚至同化成了盗匪。
“现在最要紧地还是安抚好村民。”
张长乐点了点头“受难的村民们大部分在新阳城安置着,正好和兼州流民们一起安排,有些混住在一起,被贼匪打伤的村民已经让军中大夫去救治。”
“村民差不多已被妥善安抚。”
“阳城周边其他村子呢”
“人心惶惶,今天陆陆续续有好些人搬进新阳城。”
在一旁痛哭流涕的那一对夫妻听到这后悔莫及,妻子冯玉凤泣不成声,她应该早就带着女儿搬入新阳城,这边有段将军镇守着,她家女儿也不会遭此大难。
她的女儿婷婷已经和崔家的小伙子订下婚约,今年秋收粮食丰厚,两家人欢欢喜喜,婷婷在家里缝着喜服,眼看就要办喜事了,不曾想天降噩耗,冯玉凤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段将军,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村长和这对夫妻跪在段枢白前千求万求,段枢白将他们扶起来,他看向张长乐道“先把人安抚好了要紧,同时要加强周边的巡逻戒备。”
段枢白随后冷笑一声,“那群盗匪我也不会放过的。”
他托起村长的手,拍拍他的手背“老村长也尽管放心,我会替你们剿匪报仇,追回被劫的粮食。这位夫人,你们的女儿我的将士们会尽力营救,就请你们暂时在新阳城里安心等待。”
上西村三人哭着点点头。
段枢白让人将他们送走,叫人好好安抚着。
“长乐,你去把五个队长叫过来。”
段枢白坐在议事大堂中央翻看阳州周边的地图,眉头紧锁,心情沉到谷底,他弯着食指敲了敲桌子,他这不过才出去两天,他的地界就有老鼠闹事,阳州历来贼患严重,现今他在新阳城里有了些底蕴,是时候清扫一下家门口。
“将军,人到了。”
段枢白一抬头,门外连续进来八个人,除了张长乐,五个队长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另外的两个人中,一个是劳改小队队长,另一个,段枢白早上在的兼州流民里见过,那人一身灰黑色的破烂衣服,虽然衣不蔽体,却是虎目鹰眼,眉宽目阔,想来也是一个硬当当的铁汉子,他饱受饥荒,身上却隐隐有一身正气犹在。
段枢白站起来,八人一起向他行礼。
段枢白看向那二人,心中转瞬思量无数,半疑惑道“你们”
人群中衣裳破烂不堪的那人走上前来跪下,自我介绍道“我原是兼州随远县的村民王凯,我代表兼州所有流民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随后,他拜了三下,额头在地板上狠狠磕响了三声,“我曾听信郑立的片面之词,跟着人群作乱害人,而今来到阳州,得蒙阳城百姓的帮助救扶,对当初误会段将军的行为深以为耻,我等一众兼州兄弟着实羞愧难当。”
“方才听说阳州百姓受匪盗作乱,粮食被抢劫一空,兼州的良田同样被洪水冲刷殆尽我们和阳州百姓感同身受,我等来到了新阳城,以后便是新阳城的人,兼州三百多名壮士愿意身先士卒,帮助阳州百姓消灭匪患。”
王凯说完后,一旁的苏刚也忙站了出来,他是劳改小队队长,曾是秦海珠手底下的打手,“我们劳改小队人员曾今都跟着秦海珠以及黑风寨做过不少错事,而今全都改过自新,祈求将军批准我们上山剿匪,戴罪立功。”
段枢白闻言,沉吟片刻,紧缩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他笑了一下,扶起王凯“你们兼州百姓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你们初来乍到,又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且不熟悉阳州地形,现在最好还是留在新阳城里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