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难得有兴致,用他半文不古的话大书特书了一通,文辞嗯,在文史大夫眼中估计是过不了关的,但他非常有闲心地秀了一把自己的书法技艺,每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张扬无比气势十足,将他浑身气势全都化在字里面,相信他们一见到他的字,就会浮现出他的面貌。
他写了满满一封信,其中的大致意思就是,他、段枢白,作为国家之栋梁,自然是要为国家效力,为一国之君主效力,为百姓效力是的,他段枢白确实是要为君王效力,但是这君王首先要是坐上京城皇宫里,有着传国玉玺、身着龙袍受万民敬仰的天子。而现在容州的小皇帝,一不在京城皇宫,二没有万民敬仰,三新皇帝已经登基所以已经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帝王,因此,他段枢白深感遗憾,不能为其效力。
而京城里的桓帝,登基得名不正言不顺,他也不能为这个君主效力。
一朝臣子不侍二位君主,在这两厢难以决断的境地下,他,段枢白,决心要留在阳州为百姓效力
通篇文章表露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君王,谁干赢了,我再考虑效忠谁。”
他这通折子和他的字一样,写得嚣张极了,段枢白满意地对着写好的折子吹了一口气,待墨迹干后,愉快地一点头。
他可以想象得到看到信后的人脸色会是什么模样,但是他可没有半点带怕的,有本事就带兵来打他。
无所畏惧。
密折通过两方使者,很快就传去了容州,小皇帝齐华彬见了他的密折,气得摔了无数杯子,聂琨更是直接在小皇帝面前破口大骂,“段狗贼这个没读过几本圣贤书的草莽,果然愚钝至极,他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话”
“为民效力如今君主有难,他为哪国的民效力是先有君再有民,还是先有民再有君”
聂琨越看越是目瞪口呆,就算他自己本人内心也是极其不愿意效忠小皇帝,但他可没有突生狗胆,大大咧咧明晃晃写出这样的东西。如果段枢白在这,哪怕是手不擅武的聂琨也要拿刀子挖出段枢白的胆子,来看看这胆子是否比外面敲的铁钟还大“这、还有如此不要脸的臣子”
勤勤恳恳为民
为个大头鬼,皇帝都被叛乱党赶出京城了,正是国家朝廷危机存亡之际,还能写出自己要在属地勤勤恳恳老实发展为民。
你老实,你为民你是想自己占地为王吧还有脸打出这样的幌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是,聂琨他心里也有贼心,却没敢臭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聂琨内心恍惚我有心叛逆,也只不过是想到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你段枢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颠覆了他几十年来读圣贤书的认知。
段枢白是想靠着这封信遗臭万年吗
小皇帝齐华彬气得头顶充血,“这个斗胆包天的乱臣贼子”
“等收拾了京城的班狗贼,再好好料理他。”
“如果不是朕抬举他,他还是一头上不了台面的死牛。”
聂琨略微一点头后,语气淡淡道“皇上,臣等一定会清除乱臣贼党,替君分忧。”
小皇帝欣慰道“聂爱卿,幸好还有你在。”
聂琨淡淡地收回眸子,腰杆子挺直了一些,以后对待小皇帝,再也没有原先的恭敬顺从。
“段枢白占据南部山野,不足为惧,而今最要紧的,还是对抗北地乱党。”
容、羽几州联合起来拱卫小皇帝,对抗北方铁骑,奈何北方军队实在兵强马壮,哪怕几方势力还在内乱中,他们各州将士依旧抵抗不得。
更为可怕的是本朝重文轻武已久,轻贱武将,一连被击退后,居然找不到对抗北地叛党的将领。
老的老,死的死。
能拿的出手的,只剩下了段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