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妄言,真一郎的摩托店生意相当不错,我不上课的时候去帮忙,总能看到顾客进出。也是经常在摩托店进出,我才知道所谓“黑龙统领东京”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即使真一郎已经退出不良界,但摩托车店每天仍然有络绎不绝的拜访者,那些高挑强壮的青年纹身、染发、抽烟、奇装异服,但凡不是好人干的事他们一样都不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
但还好,这些乱神在真一郎面前都很乖顺,所有人都表现得规规矩矩。
见到我也是笑脸相迎。
后来偶尔走在东京街头,也会有人鞠躬。
我只是一开始有点新奇感,后来见得多了,加上路人的注目礼,感觉耻度爆表,恨不得躲着这种人走。
只是可惜了这家店,因为总有暴走族出入,间接婉拒了形形色色的平凡客人。
即使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万次郎弟弟和艾玛妹妹也都被真一郎保护的很好。即使是傲娇的万次郎,虽然总是嘴上不饶打不过自己的长兄,但实际真的上,他非常崇拜父亲一样的兄长。
只能说,不愧是真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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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叛道的摩托车店也吸引来了附近的满怀憧憬的小孩。
“真一郎带孩子真的很有一手啊。”我支着下巴,坐在男朋友对面感慨。
周围都是闪闪发亮的新摩托,额头至右眼带着一块红色烧伤的男孩崇拜的坐在工具箱旁看着满头大汗的青年。
这是最近经常来的孩子,乾青宗。
他几乎不去学校,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盯着真一郎和他的摩托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每周给万次郎和艾玛补习功课成了习惯,看到逃学小孩我就忍不住关心他的成绩,真一郎却制止了准备上前劝学的我。
“青宗不想离开的话,就让他呆在这里吧。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我的心脏颤动“不能回家吗”
真一郎苦笑了一下“因为一场火灾,乾的姐姐死了,他变成了这样。他们姐弟算是被父母事实遗弃了。但他这种又没法进孤儿院,只能凑合着过下去。我也没法帮上忙,只能给他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
“那他未来会怎么样”
真一郎没有回答,而是摸摸我的脑袋“街头的孩子像野草,总会有办法活下去的。”
骗人。
真一郎不说我也知道,乾青宗能走的只有一条路。
不良预备役。
没有成年人庇护的孩子,如果再不和同龄人抱团,会很快消失在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像泡沫一样无影无踪。
这个世界能伤害孩子的存在太多太多。失去成人庇护的孩子,只会面临来自世界的加倍恶意。
我这才再次审视不良这个团体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是一种叛逆,一种宣泄,也是一种无力的嘶吼。
它是家庭不负责任地将未成年推向社会后诞生的怪物。
这个令人头痛的小怪兽发泄着无处挥洒的青春精力,也在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报复和痛苦。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他们也已经伤痕累累。
真实的不良一点也不酷,反而满是苦涩、泪水和鲜血。
不知道真一郎因为什么加入的不良
看着他没有光彩的黑色瞳孔,我体贴的没有多问,只是送了他一套修理工具作为安慰礼物。
拆开礼物后捧着修理箱,真一郎开心的几乎快哭出来,下一秒,他丢下箱子抱住我,用力将我按进怀里,头埋在发间,声线颤抖着说“可以为我留下来吗只要想到你毕业后会离开东京,离开日本,我就要疯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没有回答。
真一郎是对诺言极其认真的人,当初表白都等了那么久,刚才能问出这句话,绝对已经在他心里转了很久。
但这却不是个可以轻易许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