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四月这些日子好担心你,觉都睡不着。”四月的碧眸沁着雾蒙蒙的水汽,灰色的兔耳朵耷拉着,就可怜兮兮地像从前那般往桑晚怀里蹭。
一股凛冽的杀气和威压猛然袭来,四月下意识地抬眸,只见一双猩红的竖瞳沁满幽深的寒气,正阴狠狼鸷地冷冷盯着他。
四月连忙瑟瑟发抖地往桑晚怀里缩,小声嗫嚅道:“主人,这位冕下好可怕……”
桑晚摸了摸四月的兔耳朵,柔声安抚道:“大黑只是看上去长得凶,他脾气很好的。”
而桑晚口中脾气很好的墨曜,正满眼阴鸷地盯着四月,恨不得化为巨蟒原型,把眼前这只不知好歹的兔子一口吞下。
琥珀同样是个直肠子暴脾气,非常看不惯四月这只公兔子如此一副做作矫情的模样,他不爽的神态很是明显,如果不是碍于桑晚在场,甚至想要直接动手把这只兔子揍得半死不活。
琥珀上前几步,故意想要挤开围在桑晚身侧的墨曜和四月,却不慎用力过猛,撞开墨曜和四月的同时差点把桑晚带倒,还是心细沉静的芬里尔连忙上前几步,摁住桑晚的肩膀把她带进怀里。
一向嚣张跋扈的琥珀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如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芬里尔警告似地冷冷看了一眼:“差点误杀晚晚的蠢货。理她远一点。”
这个窘事要被芬里尔这个小人捏在手里一辈子了,琥珀登时又急又气,无措地涨红了脸,向来骄傲的他低垂着眼睫,低声下气地向桑晚解释道:“这么多年没见,我又以为你死了,当时真的没有认出来是你。”
其实这件事桑晚可以理解,毕竟数十年过去,阿蜜莉雅当时也没有认出她,而罗纳德都快不记得她这个人了。
毕竟芬里尔这种一眼就认出她的只是特例。
桑晚刚想安慰愧疚难过的琥珀几句,却被芬里尔直接强势性地拉走。
“晚晚,我们走。今天如此劳累,还被他们不懂事地缠着胡闹。你被墨曜带走的日子肯定没吃好也没睡好,我给你现做份夜宵吃,等会再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听见有宵夜,桑晚顿时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只留下身后满脸不爽,咬牙切齿的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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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兽潮已经在芬里尔的管控之下有惊无险地过去,提奈斯恢复了平静,而桑晚这几天稍作休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想要动身去格兰维尔海域找到阔别多年的奥奈蒂斯。
但有一个地方,却让桑晚感到犹豫和纠结。
她虽然感念秋箐的恩情,想要再见到秋箐,但汀白的存在却让她迟疑。现在回想起这个手段暴戾却又身世凄惨的圣子,前面几次对她出手,后面却对桑晚多次破例,有求必应。
桑晚对汀白的情绪复杂,说恨倒也没有恨他到要报复回来,确也极其地不喜欢这个圣子汀白。
但格兰维尔海域和羽族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桑晚只能选择其一,芬里尔看出她的为难,便让她先选择一个,剩下的一个地方可以派人帮桑晚去打探和传递消息。
芬里尔的提议可以说正好遂了桑晚的心意,毕竟桑晚只想见到秋箐,却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圣子汀白,而派人去打探消息可以很大程度地避免她和汀白的撞见。
而选择去格兰维尔海域,也有途中四月可以回他的故乡探望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