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杞就跟被电打了似的,躯体僵直,动弹不得。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想,“太丢人了。”
“偷亲自己的男朋友不丢人。”元榛悄声在她耳边说。
“没、没答应呢……”,苟杞用眼神表达这个意思,但元榛根本没睁眼看她。
2.
元榛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狠狠弥补了前面的亏欠。早餐直接在去剧组的车上吃的,半碗蔬菜粥、一片全麦面包、一个鸡蛋、四小段秋葵——当然他的两位助理吃得比这好多了。到了剧组,做好服化造型,一天的拍摄工作又开始了。
“元榛,上回押后的那场打戏我们讨论了下,仍是想保留,而且考虑到整组镜头都要带到你的脸,不能用武替。武指说动作太专业了有困难,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于导中间休息的时候跟元榛说。
元榛脑中迅速过了遍原设计中疾速攀爬、冲跳、反猫扑、落地翻滚等动作,扳了扳脖子,就着苟杞的手用吸管喝了口水,说:“我没问题,可以试试。反正是‘江湖’的臆想,怎么都说得通。”
于理是真欣赏元榛自籍籍无名至声名鹊起未曾变过的不拖泥带水不瞻前顾后的治业态度,他非常难得的有年轻人普遍的倔劲儿但没有年轻人普遍的浮躁。
于理露出满意的笑容,“行行行,你不用在乎动作流不流畅,流畅我们就按原剧本处理,不流畅整个这组镜头可以往诙谐的方向处理,确实逻辑上都说得通。”他转头随手一指,吩咐剧务,“那谁,小刘,你去棚外,叫武指烟掐了过来一趟。”
……
元榛吊着威亚在房屋与房屋之间惊险跳跃时,苟杞心脏承受不住,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翻向薇的朋友圈。向薇没有设置仅三天可见——平均三个月一条朋友圈确实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向薇的朋友圈里没有具体的生活,只有几张不知所云的景物照,半拉咬了一口的苹果、一只猫头鹰、一张素描小像、两垄花田什么的,实在没有看头。
苟杞退出来,犹豫片刻,操作手机重新把钱转给向薇。却发现前后只差了两分钟而已,她已经不是收款方好友了。“留个联系方式都不行吗,我又没有打扰你?”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暗自抱怨。
3.
元榛在导演和武指的协调下最终以磕破了膝盖和掌根的代价完成了那些专业动作。这天晚上,在他表演性质的呼痛声里,苟杞给他做了四菜一汤。
“苟啊,”元榛喝着番茄牛肉汤,心情甚好,突然想起件事儿,抓着汤匙跟苟杞说,“去年冬至欺负你的那个男的,大年初一你回去上坟时,我找了两个脾气不好的朋友捶了他一顿。听说下手重了,来来回回住了半个月的院。”
苟杞端着最后一道剁椒鱼头吃惊得都忘了放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当然不能告诉你,那时要是告诉你,你非但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会因为再次想起那件事儿抑郁不舒服。”元榛伸手接下餐盘,解了她的围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以后不要害怕过不好,我是你的护身符,到什么时候都罩着你。”
苟杞把脸埋到自己掌心里,迟迟不出声儿。元榛用筷子撕下一块鲜味十足的鱼肉慢慢嚼着,耐心等着,片刻,听到她不解地闷声问“就因为我救了你吗”,她咽下喉咙里的哽块,眼睛微红望着他,怕他没听明白,解释道,“我们班里个头最矮最不爱干净的男生都厌恶我。”